苏未名勃然变色,他本就对自己的剑颇为自负,得到莫忆的指点之后,开始突破魔心佛剑的桎梏,踏上了一条返璞归真的剑道。他本想虽然胜不了化魔的张水衣,但是凭自己的剑法,至少也是一场长久之战,可是未想到等待自己的还是同赤发鬼和常明一样的惨败结局。
他苦涩地低叹一声,长剑汇聚惊天之势,决然地劈出,剑华如贯日长虹,夭矫而出,接着他趁势纵身向界外飞去,想必这也是白魔提前授意好的。剑声清越中,他虽然迅雷般后退,但是仍觉遍体生寒,几十道剑气及体,划破肌肤,鲜血霎时迸出。
虽然血流如注,但是好在皆是皮肉之伤,并没有大碍。幸好他当机立断退出界外,停止了比斗,不然只怕一条性命也要陪在此地。即使保住性命,苏未名还是一脸惨白,心有余悸地望着张水衣,她最后那一招万剑齐出当真可怖。
慧明大师一脸悲苦,当即大声道:“这位女施主连胜三场,可下场调息,由他人继续比试。”张水衣听若未闻,仍旧站在擂台上,并没有下场退走的意思,众人心中纷纷猜测是不是因为被纯钧灵魄附体所致。
正在此时,几枚细微的银针悄无声息没入张水衣的红衣内,她突然浑身一震,妙目中的寒冰尽皆化去,恢复温软,竟是脱离魔性,恢复人性。她脸色惨白,只觉浑身疲惫至极,对刚才自己的表现也心惊胆战,不由摇晃后退。
忽然一片幽影飘近,扶着张水衣稳稳站定,方才缓缓转身退出。众人定睛看去,原来那片幽影是张元宗身旁的神秘女子,清冷魅惑,不类凡俗。
注意到巫千雪出针也就寥寥几人,连五大派的几位前辈人物,也纳闷张水衣怎么突然就回醒过来。若是得到纯钧灵魄,再知晓其中回醒之法,岂不是想化魔就化魔,想清醒就清醒,俨然就是一绝世高手,此时不少人的心思又开始活泛起来。
张水衣回到座位上,斜靠在巫千雪的身上,气息不稳地道:“大哥,怎么样,我没有给你丢脸吧。”巫千雪在一旁埋头施针,精妙手法看得苏未眠惊诧不已,而张元宗伸出两指搭在张水衣的皓腕处缓缓渡入内力,听其得意之语,不由摇头苦笑。
本来张水衣只是过度虚耗,巫千雪、张元宗双管齐下,不一会儿就恢复了七七八八,她挺起身来,精神抖擞,英气喷薄而出。秦少游见状,大喜道:“张姑娘,你没事太好了。”张水衣轻哼道:“也不看看是谁,我能有什么事。”秦少游闻言恬着脸谄媚地笑道:“那是,那是。”
众人纷纷侧目,惊诧其恢复如此之快,暗叹张元宗一行人真是卧虎藏龙,手段高明。莫忆已是江湖上少有的绝顶高手,而张水衣化魔之后,颇有逾越之势,还有神秘的巫千雪和花家的花未眠只怕也不简单。秦少游的斤两大家心照不宣,倒是秦家二公子的身份有些份量。重中之重的当属坐镇的张元宗,他将会带着大家怎样的惊艳,群雄拭目以待。
擂场一下子空落落起来,仿佛是承受不了方才十二轮刀光剑影,需要休憩一般,一时间竟无人上场。此时,秦少游兀自道:“这次我去守擂。”几人闻言皆不可思议地望着这个秦家富公子,这勇气不是一般的可嘉。
秦少游面对灼灼目光,不好意思道:“对武功我有自知之明,但是我师父说以我的轻功,倒是可以上场见识一番。”张水衣嗤笑道:“就那老神棍鬼话连篇,你也相信,小心自己的小命别保不住。”秦少游闻言顿时血色上涌,红着脸瞪着张水衣,迟疑道:“那是我师父,你不能这样说他。”
张水衣难得见到秦少游有些怒色,也识趣地抛开这个话题,娇笑道:“你只管上去,要是有危险,姐姐自会上去救你的。”秦少游望着张水衣绽放的容颜,恍惚了一阵心神,哪还有心思反驳她的调侃。
张元宗淡淡一笑道:“秦兄,你只管上场便是。”秦少游微微颔首,然后起身挺直腰杆,下巴微抬,春风满面地踱步到场中。他自小养尊处优,锦衣玉食,言行举止的派头自是不同。
秦家的生意遍布大江南北,他曾多次跟随家族游走江湖,而且他为人大方好客,喜好广交天下朋友,无论武功高低与否,声名显赫与否,皆在其结交之列,因此群雄中有不少人皆识得他。见是他上场,顿时山崩海啸一般的呼喝声响彻武圣殿,“凌风公子”之名频频传出,比之云殊、云泽直如云泥。
秦少游春风得意,眉开眼笑,好不得意,张水衣阴阳怪气道:“小游出马,一个顶两,瞧这阵仗,都没人敢上场了。”几人闻言皆不由莞尔一笑,秦少游没有富家公子的纨绔轻浮,三教九流一视同仁,所以人缘极好。
此时,太一教中的桑木公静静地走到场中,手握乌木长弓,背负一囊羽箭,气息收敛,静如山岳。桑木公被公认江湖中箭术第一,无人能及,不过箭术善于远攻奇袭,却不知如何在擂台上与人交手。只见秦少游从袖中取出一把精致折扇,随手把玩几下,仪态潇洒,有恃无恐的望着桑木公。
突然桑木公身形一动,快速奔向秦少游,同时左手持乌木长弓,右手拈住弓弦,他并不搭箭,凭空拉满弓弦,众人正值疑惑之际,一道气箭竟在空弦上产生,倏然破空而出,射向秦少游,距离如此之近,箭速又快速绝伦,几乎难以避开。
秦少游轻挥折扇,面对奔面而来的气箭,微微一笑,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