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门乃最神秘的隐世门派,武学之高早已被传得举世无双,若学得一招半式,当叱咤江湖,成为绝顶的高手。对于江湖人来说,自爆出龙门的存在,龙门就成为人人心驰神往的武学圣地,一心奢望拜入门墙,竟有跃龙门之意。
沉默良久,青螺冷声道:“留你一条贱命,跟我回峨眉。”众人顿时议论纷纷,怨声不断,黑水所言之秘密,最可能是关于龙门的惊天秘密,或是龙门的所在,或是龙门的宝藏,谁不垂涎三尺,而青螺之言竟是要独享这个秘密,众人皆生不平。青螺冷哼一声,冷厉目光在众人身上逡巡,被目光所扫的诸人顿觉冷意直冒,不自觉噤声。
峨眉的霸道显露无疑,无人敢以身试法。突然,人群中一条黑色的影子风驰电掣扑向黑水,一手向青螺挥去,一手寒光长驱直入。青螺顿时冷眉倒竖,清叱道:“尔敢!”掌中细剑凭空迅捷撩动,空中传出绵绵“叮叮”声响,原来是数枚悄无声息的长针,竟挡住了青螺一个呼吸的时间,时间虽短,却对来人已经足够了。
剑乃凶器,主杀戮,来人的手中长剑完全展现剑的这一特质,剑招简单至极,杀伐之气却滔天,黑水本属一流高手之流,虽然长年的囚禁和折磨,只遗存过去功夫的两三成,可也不是小觑的,但却在这一剑下无所遁形,只能绝望地引颈就戮。众人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黑水被一剑穿喉,血花喷溅出来,却又无可奈何。
青螺怒目圆睁,低喝一声道:“找死!”峨眉细剑奇在悄无声息,因为剑身轻而细,挥剑几乎没有阻力,破空之声几若难闻,让人防不胜防。青螺在峨眉剑法的造诣颇深,细剑运用行云流水,充分发挥了细剑的特性,剑法精巧绝伦,飘渺若鬼魅,倏然而来,悄然而去。
来人黑布蒙面,只露出一双静谧的眸子,他丝毫不在意青螺的细剑,随手挥剑,杀气迸射,淹没了细剑所有的攻势,众人都露出了惊骇的表情,这是什么剑法,只觉得又熟悉又陌生。
黑衣人的剑招都是极普通的,几乎人人都会使上几招,但是这些普通的剑招在他手上却有非一般的魔力,顿时化腐朽为神奇,每一招都使得巧妙,天衣无缝。峨眉细剑的精妙在黑衣人的面前犹如儿戏,被简单的剑法破得干干净净。
蒙面人,并不想干耗于此,他的剑突然如火山爆发,轰隆而下,毫不留情地罩向青螺,青螺面色沉凝,竭尽全力施展峨眉剑法,可是只能疲于应付。蒙面人忽一剑静止,归于寂静,青螺还未回过神来,他已趁空纵身而去,待青螺想要去追,可是蒙面人已经杳无踪影。
青螺一脸铁青,阴沉地要滴出水来,盯着已死的黑水,沉默不言,众人都感到她浑身的阴冷,不敢造次,生怕触了她的霉头。这黑衣人来的突兀而匆忙,竟在众目睽睽之下杀了黑水,武功之高令人惊叹,只怕此案要悬而不决了。
片刻后,青螺缓过神来,仍旧一副冷清的神色,对着陶家庄的管家道:“黑山续弦的女子,乃是为其所迫,今日我便带她离去。”
言毕不顾众人态度转身离去,管家不敢多言,只好唯唯诺诺称好,而众人纷纷让出一条路来。不多时,众人俱散去,陶家庄顿时冷清起来,卫明昶留下同管家收拾残局,而张元宗等人也静静离去。
在一酒楼,众人围桌而坐,张水衣叹了一声气,道:“这样的江湖真让人倦怠,还不如待在山上,倒也无忧无虑。”张元宗淡淡道:“江湖就是这样,勾心斗角,尔虞我诈,斗争无处不在,利益的争夺也从不停歇,但是也会有快意恩仇,行侠仗义,逍遥江湖。我们要经得起血与火,伤与痛,若都是欢愉平和,那算什么江湖。”
张水衣低声道:“可是死亡来的太轻易,人命怎会如此轻贱?”张元宗道:“江湖上每天都有相似的轮回,红尘浮生,恩怨情仇,你要看透生死悲欢,旷达心胸。”张元宗幼时流落江湖,经历过各种沉浮,心境非张水衣可比。巫千雪也跟着开解张水衣,闲谈几句,众人不由说道那个惊鸿一瞥的蒙面人。
莫忆道:“此人的剑法,另辟蹊径,别具一格,从未见过,我虽然知晓至简之剑的道理,可是却逃不出原来剑法的框囿,可是此人完全没有某一种剑法的痕迹。”张元宗沉凝片刻,道:“江湖的确卧虎藏龙,不过剑繁简与否,在某一阶段的确是一种蜕变,不过若是心境上去了,这些都不再重要,无论是修剑或练武,要想翻越高山,修心才是至关重要。”
莫忆闻言,惊诧地盯着张元宗久久不语,张元宗不解道:“莫兄怎么了?”莫忆缓过神来道:“家师也曾说过同样的话,他老人家说世人皆修技艺,却不知修心,终是差了点。比如,练剑到巅峰处,也不过是用剑,而不是衍生剑。我一直懵懂不知,没想到张兄却有这份高卓的见解。”
张元宗轻笑道:“我不过是拾前人牙慧,担不起莫兄的赞扬。雪鸿前辈,乃世外高人,若有机会,我定要拜谒。”莫忆激动道:“家师见到你,定会高兴的,张兄可不要食言。”张元宗笑道:“那我定要专门去天山拜访。”莫忆喜道:“一言为定。”
张元宗点头称是,又道:“黑衣人出现显然是杀人灭口,可见他与黑水口中秘密有些关联,定是不想让众人知道这个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