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澜瞥他,竟然有点嗔怪的意味。大约是前夜他含义不明的那句话气氛暧昧,纪宵总觉得楚澜没那么躲着他,试探着朝他那边靠,两个人肩膀蹭肩膀,□□的手臂相接触,楚澜瑟缩片刻,感觉纪宵的目光一直停留在自己身上。
越来越没分寸了,他想,快步地往前跑了两步。
朝露待日晞,只是这天太阳不好,云雾缭绕的局面直到午后两点也没有分毫改善。台阶边缘长着青苔,湿滑无比。
楚澜一个没踩稳,猛地感觉失去重心,他刚伸出手想攀住旁边护栏,脚下已经滑得整个人往后摔去,手上划破血痕。他脑子里蓦然冒出一个念头:“摔傻了怎么办!”
到底没能如愿地体验电视剧中脸先着地的感受,楚澜失重到一半,跌入某人的怀里,撞得对方朝后退了一步,手臂牢牢地箍在他身前,另一只手撑住了护栏——却也头晕目眩,楚澜立刻站直,身前那只手却没放开。
纪宵把他抱得很紧,几乎要靠在楚澜肩上了。
他不自然地推了推纪宵:“我没事……谢、谢谢你。”
立时如梦初醒,纪宵松开他,看到楚澜手上的伤,利落地从自己的背包里翻出碘酒与创可贴:“我给你处理一下,不要感染。”
生活不能自理、户外独立生存能力负十级的楚澜不疑有他,直接将手举到纪宵眼皮底下。
他皮肤白皙,手臂内侧隐约能看见青紫的血管,手掌关节虽不夸张,也足以说明是男生的骨骼了。这会儿大拇指根部划出一道口子,断断续续,最深的地方擦伤在手腕附近,正一刻不停地淌血。
纪宵三下五除二地拿创可贴在他指根贴好,然后把碘酒递给楚澜,自己则倒了水给他洗干净伤口——登山道的护栏是铁质的,常年没人清理,细菌繁衍得能组好几个合唱团。
“忍着点。”从楚澜手中拿回碘酒,纪宵丝毫没留情,直接倒上去。
他攥着的手臂轻轻颤抖,楚澜却一点声都没发出来,真就如纪宵所言“忍字头上一把刀”了。纪宵跟个机器猫一样掏出绷带和药膏时,周扬惊叹:“阿宵,你的口袋是百宝袋吧,真像个老妈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