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无情的斥责,仁杰却如奉纶音,满心舒坦。
眼看美人冷冷地转头离去,仁杰踌躇起来,要不要跟上去?
倾慕之心终占了上风,他迅速摆脱众女,快步追随绝色美人穿过庭院,抢在一间厢房门前,以最潇洒的姿态拦下她。
“请问姑娘芳名?”仁杰轻摇绢扇,丰神隽朗的模样,不知曾令多少怀春少女芳心暗许。
那人却懒得理他,不屑地斥道:“闪开!休误我正事。”
仁杰头一回在人前吃瘪,本想就此作罢,可是,他的身体却自有主张,五指如铁扣著美人的手腕不放。这举止哪里像洒脱无双的探花郎,分明与登徒子无异。
仁杰暗道一声惭愧,却舍不得放手,露出温良无害的笑容,小心翼翼地解释:“别误会,我没有恶意……”
他一笑,犹如夏日的阳光穿过云层照下来,整张脸越发光芒灿烂。
美人无意中瞥了他一眼,立刻转开头,似不愿被那笑容刺了眼睛。
“放手!”美人忿忿一挣,半截袖子撕裂,露出一段白玉般莹润的手臂。
素手纤指,吴盐胜雪,端的是天生丽质。
仁杰心知唐突了美人,捏著那半片断袖,进退无据,讪笑著道歉,“对不住,请容我赔姑娘一件新衣。”
“哼,你跟我来!”那人蓦然回首,眼中闪过一抹绚丽的冷芒,推门走进厢房。
仁杰被她的眸光一扫,满腹的聪明才智都飞到九霄云外,半边身子如坠冰窖,半边身子如沐春风,晕乎乎的随其入内。
美人粗鲁地踢上门,忽然出手抓住仁杰一扔。仁杰只觉一阵天旋地转,身子就落到了床上,腰背砸得生痛。
这美人好生鲁莽!
啪!那人挥手赏了仁杰一个巴掌,这一掌呼呼生风,打得仁杰郁闷不已,心中对她的好感稍减。
仁杰吐掉口中的血,摸著自己红肿的面颊,不解地问:“姑娘为何打人?”
美人冷冰冰地说:“无耻的好色之徒,为何打不得?”声音一改刚才的娇美,变得冷酷、低沈、寒意刺骨。
还是那副倾国倾城的弱柳之姿,却散发著一股可怕的杀气,绝非普通花魁所有。
“你藏头缩尾,想玩什麽花样?”仁杰惕然一惊,闪电般出手揭下美人的面纱,却愣住了。
眼前分明是一位弱冠少年,美貌如梦似幻,世间罕见,笔墨根本无法形容。可态度傲慢无礼,冷若千年寒冰,却不损他的绝代姿容,反添一种令人心折的高贵气势。
仁杰心中一荡,无法移开自己的眼睛。
那人猝不及防,失了面纱,立刻凶狠地掐住仁杰头颈:“可恶!竟被你这淫贼窥了我的真面目。也罢,既喜扯人衣裳,小爷我成全你,快把衣服脱了,光著身子滚出去!”
对方武功很高,下手绝不容情,仁杰一时不察,又吃了几掌。还好,他功夫也不差,伸手牢牢地抓著少年的头发,毫不示弱:“你要剥我的衣裳?还是等下辈子吧!”
两人贴身扭打起来,混乱中,仁杰被对方以蛮力压倒在床上。
那人的俊颜含冰,笑得冷漠残酷:“下辈子?我偏要此时此地!”
仁杰飞踢一脚,转而将少年压在身下,心道:我没有惹你,是你来撩拨我,还大打出手,我从小到大还没有吃过这麽多巴掌呢。
仁杰心里有气,骑在那人身上,威风凛凛地说:“想亲热,也得我在上面!”说著,他眼珠一转,对著眼前美豔红润的嘴唇,恶作剧地吻下去。
刚触碰到唇瓣,一种酥麻甜蜜的感觉,闪电般击中了仁杰,那滋味如此甘美,如此妙不可言,如此夺人魂魄,恍若喝了琼浆玉液,浑身几万个毛孔,无一个不酣畅。
仁杰像是著了魔,双唇辗转吮吸,完全忘了刚才的敌对。那少年似乎也很生涩,被吻得气息不稳,清亮的眸子半开半阖,波光潋豔,竟是无比娇媚惑人。
仁杰正吻得投入,身子忽被掀起,重重摔在地上。
那人露出藐视天下的冰冷神情,抬脚狠狠踏住仁杰的胸口大穴,“大胆淫贼,快报上名来!”
这麽狼狈的情形下,仁杰怎好意思自报家门,他推开压在胸口的高背官靴,没好气地说:“我的来历,与你何干?”
少年神态高傲,像是俯视一个低等奴隶般瞪著他:“你这卑贱的家夥,竟敢阻我捉拿叛将。哼,我这就打断你的手脚,看你还敢猖狂。”
他朗声喝道:“来人,给我打!”
几名男子应声而入。少年则拍拍身上的灰尘,风姿翩翩地离开了。
仁杰穴位受制,倒在冰冷的地上挣扎,“我是新科探花郎!你们不得胡来!小顺子,小顺子快来!……”
一阵毒打後,他疼得昏过去。
等仁杰醒来,已经位於二哥怀礼修行的白云寺禅房。
他睁开眼,对上二哥安详而充满关怀的视线,“御医为你上了药,你感觉如何?”
仁杰趴在床上,肩背和臀部血肉模糊,痛得像火烧。幸好手脚齐全,没有骨折。他逞强地笑答:“这点伤不碍事。”
怀礼轻叹:“幸好小顺子及时报讯,不然你这新科探花郎,恐已变作勾栏院的一缕冤魂。只是,你到京城不久,究竟得罪了谁?”
仁杰眸子一亮,兴致勃勃地说:“那少年风华绝代,世所罕见,小弟十分倾慕,很想与他结识。”
“三弟,这一顿毒打,倒把你的魂给收了去,你可知凶徒的来历?”怀礼温和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