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恒三人在水底不敢露头,只能不断游荡,幸亏他们三人都是内家高手,可以胎息自如,在水底潜上半个时辰都不碍事。
但是在水底最危险的可不是呼吸,而是水压。
为了躲避元军的利箭,何恒三人都是潜入水底几十丈之深,这里的水压简直吓人,压的人喘不过气来。
不过何恒却是发现,在这样的压力之下,他那一直难以唤醒的阴神此刻居然有些悸动,隐隐间就要出窍。
察觉到这一点,何恒大喜,直接继续往下沉了十余丈,无量水压作用于他身上,让他的真气前所未有的活跃起来,周身百骸运转,直指头顶泥丸宫。
不多时,何恒只觉头脑一阵清明,一股无形的力量自他体内觉醒,让他在漆黑的水底也能完美洞察天地,世界在他眼里已然不同。
精神力量作用下,何恒可以看清水中无尽的浮沉规律,天地水势运转,气机变化,配合“观天之道”,他几乎可以洞察这江底每一寸的水势流转。
就这样,何恒找出了一条最为合适省力的水路,慢慢游走着,观察着自身的与之前不同之处。
再过了许久,他与梁萧二人终于露出水面,透了口气,此刻元军已经没影了。
梁萧道:“现在还不是停息的时候,晓霜他们自密道逃走,不知有没有躲过元军追击,咱们还需快速与她们会和。”
何恒二人没有说什么,点了点头。
他们三人都是绝世高手,此刻上岸后运转轻功,一夜千里都不是话下,几个时辰之后,他们就赶到一处海口,这里是天机宫众人选择好的出海之处。
此刻,公羊羽他们乘坐着快船,正在飞快逃向大海之上。
在他们身后,却是有着几十艘元军巨舰一路追袭,火炮、箭雨疯狂打向他们。
看到这里,梁萧他连忙纵身来到公羊羽他们船上,焦急的望向那几十艘元军巨舰。
“梁萧你们没事啊?回来就好!”九如和尚看见梁萧回来连忙叫道。
公羊羽则是看了看萧千绝,这两个多年的老对手却是相视一笑,都没有说什么。
梁萧与花晓霜还有他徒弟等人柔情一后,就急切看向那几十艘元军巨船,焦急道:“不能再这样下去,否则这船要被元军打沉的,我们谁也不得逃脱。”
“可是这船乃是精铁所铸,坚不可摧,上面火炮轰鸣,箭雨密布,我们该如何是好?”云殊也是焦急问道。
众人相互凝视,都没有好办法,一时商议无果,而在他们后方,火炮轰鸣声越发急切,元军巨舰距离他们已经很近了。
第二天未时,元军又重新调来诸多火炮,再不靠岸,只是隔水轰击天枢、天机二轮。梁萧持剑连冲三次,均被箭雨迫退。到了申酉时分,巨响声中,天枢轮终于颓倒。
天机宫诸人遥遥望见,不禁泪如雨下,花无媸也失了一贯的镇定,忍不住痛哭道:“祖先四百年心血毁于一旦,我们这些不肖子孙,还有何脸面苟活世上?”众人俱都惨然。沉默半晌,云殊最先道:“天机三轮一破,这‘两仪幻尘阵’威力大减,元军又有明归指引,入宫便已不难,而今之计,当是如何突围。”公羊羽冷笑道:“还有什么计谋,元人守住峡口,已成瓮中捉鳌之势。”
凌水月也叹道:“只要突围,一切好办,我儿海雨停了八艘海船在钱塘江口,咱们突围之后,乘船出海,鞑子也没奈何了。”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虽是议论了许久,却始终没有定论。远处炮声震耳,元军炮石依旧不断轰击着天机轮,花无媸已止住哭泣,咬着嘴唇,脸色阴沉。
这时,梁萧突然站起,拱手向花无媸道:“花前辈,若我猜得不错,这宫中应该另有出路!”
花无媸面色陡地一震,冷冷道:“天机宫四面环山,哪有什么出路?”梁萧道:“天机宫历代智者辈出,决不会没人想到今日局面。这宫中一定留了退路。”花无媸木然不语。
这在众人看来却是默认了。
众人本以为无路可走了,却不料绝处尚有一线生机,连忙追问着。
花无媸却是要与天机宫亿万藏书共存亡,死活不愿说出出宫之路,与众人闹得僵硬。
不过,最后在梁萧、公羊羽的劝说之下,她终究松了口,此时间,元军的喊声越来越响,已是通过了石阵。
花无媸带人前去密道,而何恒却是与梁萧他们在天机宫石阵之中阻拦着元军。
梁萧手持天罚剑,紫电剑光斩破四面八方,收割着元军的生命,却也难挡大势,身中数箭,岌岌可危。
何恒眼看他不支,一直在出工不出力的他只能叹息一声,飞仙游运转,在铺天盖地的箭雨之中抓住梁萧,闪入一处石像之后。
梁萧忍着痛,拔下身上的箭,对何恒抱拳谢道道:“多谢何兄救命之恩。”
何恒看着梁萧叹息道:“梁兄,你何必这般拼命,以你我之武功,只要不正面与这几万元军厮杀,要逃出不过是易事,你这样硬碰硬却是大大的不智。”
梁萧看了看何恒几眼,却是叹息道:“你我武功脱身自然是可以的,但是晓霜他们却是难逃此劫,我若不阻拦元军片刻,恐她们难以自密道离开啊!”
这么说着,梁萧再抱拳道:“以何兄的本事在这里逃出应该不难,你与这天机宫众人本就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