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之,你放心,我薛璄定然不会负你。你等我回来……”
宋微这才意识到薛三误会了什么。他张张嘴,一个字也没说出来。这误会还真不好解除,关键是,解除了比不解除貌似后果更麻烦。就在他犹豫的当儿,薛璄已经啰哩啰嗦表了一大通决心。
宋微换个表情,打断他:“多谢三公子美意,恐怕宋微无福消受。闻说三公子家中早已定下良缘……”
薛璄结的是娃娃亲,自幼便被他母亲定了娘家的表侄女。
薛璄立刻道:“那种庸脂俗粉,怎么能跟你比!妙之,你不要担心。往后我定然留在京城,你也跟我上京城去……”
宋微本没指望能跟他说到一块儿去。听见这话,蹙起眉头,想了想,轻轻叹道:“三郎,你我遭逢,譬如夕萤朝露,终难长久,还请你不要放在心上。三郎是大家之子,有如明月高悬,宋微不过贫寒出身,好似微尘草芥。你我有缘无分,宋微早已知晓,故而心中感念三郎一片情意,始终不敢亵渎分毫。昨夜既是一场误会,三郎不必自责,我亦当就此忘却。三郎此去,前程远大,何必将些须小事挂在心间?你我相交一场,善始善终……便是如此罢了……”
薛璄被他一句“三郎”唤得心都碎了,望着他抖动嘴唇:“妙之……”
宋微忍着头痛,站得笔直,表情也冷下来:“三公子,请回罢。”
薛璄望着他越发苍白的脸,觉得自己简直qín_shòu不如,硬生生糟蹋了对方一颗真心。之前宋微种种敷衍塞责,转瞬都成了玉洁冰清。
“妙之,我……”
宋微心说,娘的这厮怎么还不走,老子没词儿了啊!
想一想,又道:“三公子,你我均非年少轻狂,立业成家,人生大义,儿女私情,不过细枝末节。若令君不安于家室,岂非宋微之罪?宋微年幼失怙,悉赖慈母教养。近日母亲正为我看亲,三公子远行在即,便容宋微尽了这份孝心吧。你……别叫我为难……”
神色间哀切恳求,是个人都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