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下的胶底运动鞋踩在柏油路面上发出沙沙的声响,本来能够容纳三辆四人坐轿车并行的巷弄间因为在台北车位是一位难求,画着白线的马路两旁早就停满了各式私家车,可却没一辆吸引住他的目光。
和大多数的男性不同,他对车子没有啥兴趣,不过就是一个钢铁盒子,装上四颗轮子后就能载着人跑飞快的交通工具。
脚步轻快地在巷子间拐了几个弯,才在一栋夹在现代公寓中的旧式平旁前停下脚步。
熟稔的从口袋里掏出钥匙打开大门,踏进去的同时不忘将门带上锁好,接着摸黑穿过玄关,拧亮客厅的照明灯,随手捞起放在桌上的一本月历记事簿瞄了一眼。
「啊,差点忘了之前酿的葡萄酒该过滤进行二酿了。」低乎一声连忙将手里的记事簿连同皮箱一起放在桌上,他卷起袖子就往屋子后方,当初继承母亲留给他的这间房子时附带的一片仅只有四十坪大的荒地走去。
酿酒是他打小的兴趣,来自于他那个为了爱喝酒的父亲而耗费大把时间研究自酿技术的母亲。
孩提时代常看见母亲一酿就是好几缸,可到了现在只剩下他一个人时,每次酿的酒都只有少少几个仅到小腿高度的陶瓮。
为了有好的酿酒环境,开始工作后他就花了半年存钱请工人来,在荒地下方打造了一间属于他自己的酒窖,一个除了工作之外唯一能让他获得成就感的秘密基地。
弯腰拉开通往地窖的铁门,踏进去前他还不忘先捻亮吊挂在天花板上的吊灯,认真而谨慎地像是照顾孩子般将该过滤二酿的葡萄酒处理好,接着还不放心的寻了一遍确定没有已经可以封存的酒品后,这才满意地回到屋子里洗去一身疲惫,倒在仅只垫了几条毯子充作床垫的木板床上,迅速沉入没有内容的梦境里。
铃~~~铃~~~
「唔……」翻了个身揽紧了怀里的长型抱枕,舍不得从梦里醒来的欧阳烽浩无视于远在客厅角落的那台室内电话响翻了天,兀自睡的甜香。
铃~~~铃~~~
然而远在电话另一头的某人似乎知道他绝对在家,颇有种不接就势不罢休的狠劲,只要铃声一断,停没一秒就会再次响起。
「……够了,招魂也没你招这么勤的。」发现无论怎么做都无法忽视那催命符似的电话铃声,欧阳烽浩只得乖乖从床上爬起来,拖沓着不甘愿的脚步赶在铃声终止前接起电话。
『终于醒了?』熟悉的笑声让他虽然知道对方根本看不见,仍翻了个白眼不悦地嗤了一声。
「能不醒吗?说吧,什么事让巩大老板在……」转头瞥了眼墙上的挂钟和室外的天色,他的语气里多了怨愤。「你也帮帮忙,今天早上几点我才睡下去你又不是不知道,现在才八点,满打满算我也不过才睡三、四个小时,打电话把我吵醒到底有什么重要的事?」
『你捡回来的人醒了难道不该通知你?自己过去把人领走,清晨打烊关店时我可是毫不客气地把所有出入口全反锁了。』
靠!又是他的恶趣味!
「得了,我等下过去。」打了个呵欠不雅的掀起一摆挠了挠肚子,欧阳烽浩再怎么不乐意也得考虑那个现在正被反锁在一间小酒吧里的可怜人的心情,不过……「你人不在店里是怎么知道那男人醒了的?」
『就知道你会问这个。』又是一阵轻笑,巩汜醴再次开口的时候声音里透着浓情蜜意。『早上我家那只泼猫来接我,特意将电话子机跟一张写了手机号码的纸压在床头,刚刚才接到他的电话麻烦我这找人去给他开门呢。』
「好啦好啦,知道你们到现在还恨不得天天黏在一起当连体婴,别再用那种腻死人的语气说话,我要去开门放人了。」不等电话那头反应过来,欧阳烽浩就直接挂了电话,在经过鞋柜时将钥匙和钱包往裤子口袋一塞,衣服也没换就直接出了门。
「等……啊咧?居然敢挂我电话,这死孩子。」手里还拿着话机想要交代几句的巩汜醴就发现那头早挂了电话,微微愣了一秒,就忍不住笑着摇摇头。
「诺,咖啡。」一名比巩汜醴矮上一截,有着一张相当可爱的娃娃脸的男人,端着两杯刚煮好的咖啡推门进来时正巧看见他嘴边的无奈笑容,下意识问道。「怎么?烽浩那家伙又做了什么好事?」
「他啊……他昨天捡了个人到店里,可惜你昨晚睡得早,不然就可以看到他脸上的表情,说不准这次他真会栽了。」笑着将娃娃脸男人手里的咖啡接过来放在桌上,反手拉住对方的手腕一带,将人整个带进自己怀里。
「栽了?怎么说?捡来的是个精致美人?」男人似乎已经习惯他这种亲密的举动,全副心神都放在他所说的话上,瞪的老大的杏桃眼里闪着明为兴味的光芒。
「我跟你说……」巩汜醴爱怜地将下巴靠在男人头顶的发旋上,这才缓缓将他所注意到的枝微末节详细的说给怀中的亲亲爱人听。
然而那边的两个人是你侬我侬,这边的欧阳烽浩却是拉长一张俊脸,顶着头上金灿灿的太阳,在闷热的红砖人行道上埋头赶路。
不是他不想招台计程车,而是今天不知道是倒了什么霉运,站在路边等了十分钟等不到一辆空车,本想打个电话让巩汜醴那个现在一定正和那位被他捧在手心里的宝贝爱人耳鬓厮磨享受幸福的混帐,可一想起那位根本就是高傲波斯猫的娃娃脸男,刚成形的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