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面红耳赤,心如鹿撞,本想赶快阖上窗帘,结果却鬼使神差般紧盯对方不放。
然后她看见他自慰了。惨白修长的手指摸向胯间,撩触抚慰着自己的口口。眼眸轻阖,低低呻吟,神态宁静又满是醉态的妩媚。甚至不时侧过头去吻一吻脸颊旁的铃兰花。又或者说,是那些风中颤索的花朵在争先恐后地献吻于他。趁他忘情shǒu_yín之际。
全无淫猥龌龊之感,相反却美得教人难以拔离视线。
这个美丽的男人就像在和一整片花海做爱。
“康泊,你怎么在这儿。”
叶茵听见了母亲的声音,赶忙慌慌张张地拉上窗帘。
“叶茵回来度暑假,你不能再这样随意赤裸了。”叶赛宁的声音听上去前所未有的温存宠溺,她由小到大的记忆里,母亲从来没有这么和自己说过话。
紧接着女孩听见了一声来自母亲的惊呼——她似乎被男人冷不防地拽了一把,跌进了花圃,也跌进了他的怀里。
“不……不能在这里……不……啊……”那个石头般冷酷、修女般矜持的母亲像少女一样发出了娇吟声,听出他们在干什么的叶茵抬手捂上耳朵,脸颊绯红,呼吸急促,仿佛犯错了的人是自己。
直到这一刻她才恍然大悟,自己刚才看见的不是精灵,而是母亲与之再婚的男人。
※ ※ ※
她再见到这个男人的时候他已经衣着整齐,穿着拥有长袖口和维多利亚式褶皱的蕾丝衬衣,宫廷感十足的宽腰封束着他的纤腰。他正伏在阳光映照下的窗台,全神贯注摆弄一只陶罐。
已凝神欣赏了这只艺术品近一个小时,颓靡华丽的色彩花纹,最明显的是有一只七头十角的大红龙①绘于其上,令他很是着迷。
叶茵发现自己留在桌上的验算草稿,那道让亚伦求吻不成而铩羽而归的难题竟然没花多少时间就被解了开。
古典雅致的字迹,演算的过程却是足令人豁然开朗的简洁清晰。
“妈妈,是你帮我解开了那道难题吗?”并未注意到纸上字迹的不同,难题的迎刃而解让她兴奋异常,如同一只遭遇春天的喜鹊那样嚷了起来,“这题目很难,我想你得一步一步教我推算的方法!”
“不是我。你初中时的那些竞赛题,我就没办法解开了。”叶赛宁专注于精神病学的研究,并不太精通于数学,她笑了笑,以眼神指触一旁,“肯定是康泊。”
“他?”叶茵表示难以置信,她知道这人十六岁就关进了精神病院,不可能受过高等教育。
“他很聪明,而且非常好学,对什么领域都饱含兴趣,对于新的知识如饥似渴。我刚见到他的时候,他正在读冯特②的《人类与动物心理学讲义》,他只花了两个晚上的时间就领略了这本书的精髓,视力和记忆力至今令我称奇。”既出于女人对男人,也出于教授对学生,叶赛宁满目赞许地注视着自己年轻的丈夫,可对方似乎充耳不闻根本不为所动,“他总想知道如何能将一个人催眠,解剖、窥探他人的意识让他觉得很有趣。”趋步上前,俯□亲昵地靠于康泊的肩膀,贴着他的耳旁柔声细语,“但是你得先开口说话才行。”
“他……不能说话?”叶茵不禁为此扼腕痛惜,这个男人拥有花一样的皮囊和根本不匹衬这身皮囊的高智商,结果居然既是瘸子,又是哑巴。
“不,他能说话,他的声带没有任何问题。”语声同样饱含着遗憾及怜爱的感情,叶赛宁叹了口气,“因为在精神病院遭受了巨大的精神创伤,他心因性地失语了。”
叶赛宁取来红茶,便唤康泊坐上餐桌用早餐。
“你们年纪相仿,应该有好多东西可以聊。”注意到女儿的诧异目光,女人柔和一笑予以提醒,“他会写字。”
“你平时有什么爱好吗?音乐?电影?艺术品?”解开难题的智力令其刮目相看,也令其好感顿生。叶茵将解有数学题的草稿本和铅笔递了上去,神情温和,语声也客气,只为表示愿意与他亲近。
康泊接过纸笔,正准备低头书写,处于右侧的妻子递来了红茶,于是他理所应当地将铅笔换入左手,空出右手去接杯子。他不是左撇子,但左右手都能运用得很自如。
以左手握笔写下一排字,又饱含笑意地把草稿本递了回去。双手交递之时,男人的手指看似不经意地滑过了女孩的手背,一刹为针扎刺的痛感令女孩的圆润颧颊骤然泛起两朵彤云,手也猛然一颤。
指尖的肌肤像女人,不,像缎面一样光滑,凉意直彻入骨;可他的眼神一如熔炉,那热度实在教人经受不住!
幸而身为母亲的女人正低眸给自己倒茶,不曾察觉女儿这明显失常的反应。
字体十分花哨,优美连绵的曲线、装饰风格浓重的花纹、以及收笔时刻意挑出的圆弧,如同以笔尖施予养分便植出了繁复的藤蔓和绮丽的蔷薇,女孩的疑问没有得到回答,白纸上只留有一句话:你真美。
一直担心女儿与新丈夫难以相处融洽,叶赛宁不禁关心地问,“他和你说什么?”
“他说他喜欢花卉和……嗯,园艺。”清晨窗前所见的男人luǒ_tǐ蓦地闯入脑海挥之不去,叶茵心慌意乱手足无措,几乎不假思索地决定以谎话隐瞒母亲。
康泊微微笑了,眼帘一低地抿了一口茶,华丽的长睫毛轻轻颤动。
“他只喜欢铃兰花。”捧着红茶倚立于丈夫身侧的叶赛宁也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