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帮你,能帮你的只有你自己。
从白天到黑夜,又再一次到白天,我脑海里只有这一句话在盘旋,变成废人的我就这样不安地躺在床上,安静地期待着我妈来接我,最好还有一碗热腾腾的面。
夜幕越来越浓,外面昏黄的小灯泡亮起来,我的病房里一片昏暗,我妈她还是没有来。
我抱着秦凯给我的最后一颗苹果,吞吞唾沫小口吃起来。
隔壁病房有女人轻声哼唱摇篮曲的声音,语调很软糯,像呢喃一样教人平心静气,随后是压抑的哭声和呼唤孩子小名的声音,她似乎后悔让怀抱里的宝宝入睡了,想要叫醒他,却再也不能够。
如果我妈她也能抱着我给我唱歌多好。
“咩吆,妈妈再也不打你了,妈妈对不起你,你是好孩子,妈妈不会教育你,呜呜,妈妈对不起你……”恍惚间我也听见我妈的声音,伴随着隔壁低沉的哭声如同幻觉,我努力地探起头向窗外喊:“妈妈?妈妈是你么?我是咩吆,我在这,妈妈你进来!”
外面没有回应的声音,如果是我妈,她一定会进来看我,刚才的声音大概真是我错觉吧。
什么声音都没有了,只剩下窗外风呜呜的哀嚎。
眼前的黑暗在扭曲中迅速解离,纯白色的光如同幕布一样猛地从地面蹿起,原本躺在病床上的我又回到了那个狭窄的圆柱形小房间,理我不远处还有一脑袋乱发向四周看的慧慧,她身上穿着破旧发黑的内衣,看起来是从被窝里直接过来的。
“余绍荣!”慧慧跨过一个坐在地上正晕头转向的人冲我跑过来:“你真的在!”
“嗯”,我点着头向四周看,最显眼的就是徐大志,原本秃顶的中年男人身上穿了件非常结实的粗布夹克,裤子跟鞋也是耐磨轻便的料子,脑袋上扣了顶堪堪护住耳朵的帽子,用全副武装形容再合适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