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这件事不仅我知道,母亲也知道,只不过她一直隐藏在心里没有说。”
水墨烟一字一顿的回答,可眼神中的恨意却更浓烈了几分。
“怎么可能?”
又是一惊,水无痕完全没有想到这样的结果,情绪很是激动,若不是因为身体虚弱的关系,他此刻一定会死死的抓住水墨烟的双肩叱问。
“为什么不可能?十二年前有一个晚上,水魅千里迢迢的跑到星辰国寻你,说公孙麒病了,病的很重很重,哈穆族的巫医们束手无策,求你想办法救救他。然后你们谈了很久很久,可你不知道,那时母亲正牵着我的手就站在门外一字不差的听着,泪水就那么静静的趟过母亲娇美的脸颊。事后,母亲要我无论如何都要忘了那件事,确实,我也有很长的一段时间不记得这些事,可偏偏是我的好父亲你,一步步逼着我去记起那些。”
“你是一个成功的阴谋家却是一个失败的丈夫和父亲,你把全部的爱给了心爱的水魅,却硬生生的将怀有身孕的她推给哈穆族的王,让自己的儿子认贼作父。你把最爱你的夜樱雪伤的遍体鳞伤,还一直不停的折磨着她的孩子。你以为自己可以把控一切,可你得到了什么?公孙麒不会认你,心爱的女人不属于你,哈哈哈,谋划一生,你却还是个一无所有的孤寡之人,你真可悲。”
水墨烟慢慢的述说着过往的,清明的双眸中却闪过一丝伤痛。
感情是把双刃剑,伤人先伤己。
他现在撕裂水无痕的伤口的同时,痛的最深的却是自己,那些残存的记忆是他心里无法抹去的伤疤,剥落的时候,鲜血横流……
“你胡说。这都是你一面之词,我不信。咳咳咳……”
水无痕眼里闪过一丝异样,但很快就平复,愤怒的嘶吼,止不住的咳嗽起来。
“哈哈哈,公孙麒对我说,你是他的亲舅舅,你是她母亲的哥哥。这么多年,他可曾叫过你一句父亲?”
肆意的笑道,水墨烟的心却很痛,痛的他快喘不过起来。
“不会的,不会的,他肯定会叫我的。”
水无痕的情绪起伏很大,一丝鲜血从他的嘴角溢出来,晕染了身前的锦被。
“外公,治他,千万别让他死了。”
没有一丝感情的看着那触目惊心的红,水墨烟错开一步,淡淡的对夜楠说道。
忽而——
腰身一紧,一双有力的手臂环住了他的腰身,熟悉的气息让他紧绷的神经松懈下来,牵强的勾起一抹淡笑,扭身看向满脸担忧的南宫傲。
“我没事。”
“可我有事。”
轻轻的靠在水墨烟的肩头,南宫傲淡淡的接口。
“你有什么事?你怎么了?”
闻言,水墨烟神色紧张的转过身,方便自己检查南宫傲的情况。
“这里疼,为你疼。”
阻止了水墨烟的动作,南宫傲抬手指了指自己胸口的位置,轻轻的说着,“墨烟,在我面前你永远都不必隐藏自己的真实情绪,无论你怎样,我都会陪在你的身边,是你的倚靠。”
“我知道。”
微踮起脚尖,水墨烟在南宫傲的唇瓣上落下一个浅吻,这才转身看向已经稳定下来的水无痕。
“知道我母亲每次见的那个男人是谁吗?”
闭了闭眼睛,水墨烟淡淡的问道,激动的情绪在南宫傲的安抚下平复下来。
“她的野男人,还会是谁?”
在夜楠救治的这段时间,水无痕也调整了情绪,只不过他的口气却不友善。
“野男人?若真是,我就劝她跟他走了。”
好似听到世上最好笑的笑话似的,水墨烟扬起一丝笑容,却有些苍凉,“那是我舅舅,因为母亲深信你骗她的鬼话,所以求舅舅想办法为我医治,可几次诊断,他们都没发现我的异常。后来你被仇家下毒,命在旦夕,也是母亲求舅舅出手救了你。可你呢?却为此而误会了母亲,除了羞辱就欺凌她。但母亲从来没跟你计较,哪怕为你顶了那本是事实的通敌之罪也无怨无悔。”
“母亲不让我恨你,可我无法不恨,除非你能让她复活。水无痕,这么多年,无论你怎么对待我我都不在意,因为我的心在母亲走的那一刻就死了,但你不该这么多年一直辱骂她,更不该做了这么多对不起她的事。”
幽幽的说完,水墨烟看着满脸惊诧的水无痕,嘴角勾起一丝冷笑,“知道我为什么要让外公救你吗?”
“为什么?”
水无痕知道眼前的人对他有多恨,可他想不通,既然这么恨,他为什么不杀了他报仇。
“因为你不配死,我要你亲眼看着自己最在乎的人一个一个死在你面前,让你切身体会一下当年我就那么亲眼看着母亲死在我面前的感受,我要你看着精心设计多年的事一点一点的坍塌,压的你喘不过气来,我要你这一辈子孤独的活着,每每在噩梦中惊醒,受尽折磨。”
水墨烟扬起惑人心弦的笑容,冷冷的回答,明明那么美艳动人,却让人有种见到恶魔的错觉。
“你——”
触及到他的眼神,水无痕竟然心慌了,害怕起来,这是他第一次流露出这样的情绪,还是在他的亲生儿子面前。
“我救你之际,便是星辰攻城之时。”
水墨烟收敛了嘴角的笑意,靠近水无痕几分,淡淡的吐出一句,就往后退了两步,回到南宫傲的怀中,让夜楠能够专心的为他去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