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天停下了动作。他不忍心。他知道这样拉很疼。
“我不敢,真的不敢了……”他低头,在莫问之热热的脸颊上肆意亲吻,哀求地哭着,“求求你不要这样,你要什么我都答应你,你要怎样都可以……”
心疼得一直在抽搐,梗塞的感觉如影随形。他记得不久前莫问之对他说了同样的话,扭曲着那么俊美的脸哀求惊恐地看着他。他为什么会这么残忍,还自以为是地以为抓到了要挟这个恶魔的把柄?
抱着莫问之,南天号啕大哭。
他不是懦弱,只是无法找到更适合的宣泄方法。眼泪淌再多也无法把心中的痛哭和内疚都放出来,他抱着莫问之无所适从地坐在地上,咬着牙细细品尝绝望的滋味。
“你要什么我都答应你,真的……什么我都答应……”南天无助地喃喃。
他总是企图证明莫问之是爱他的,证明他在莫问之的心里是特殊的,证明莫问之肯为他改变,肯为他牺牲。他绝望地发现,原来如愿以偿的滋味,也能这样撕碎肝肠。他失去了莫问之!他失去他了……
千百条神经都被绷紧然后撕裂,痛得几乎没了感觉。南天沉浸在悲痛欲绝的悔恨中,连外面房间门被撞开的声音都没有听见。
“南天,你先放手!”
直到自己被人从地板上扯起来,南天终于迟缓地察觉有人来了。他抬起头,丧失了神采的眸子好一会才凝结了焦距,“麦克……”
听见他说话,麦克松了一口气,“南天,你先松开问之。你们怎么可以这样呆在蒸汽房里?”
多亏南天刚才依仗最后一点残存的理智关闭了蒸汽,现在的视线比开始清晰了不少。蒸汽满满散去。
南天低下头,看见莫问之曲线优美的脸庞,上面都是晶莹的水珠,一颗一颗宛如珍珠。这么热,心为什么却仿佛凝结成冰块。
“他死了吗?”南天痴痴地看着莫问之。
这个语气让麦克直皱眉。莫问之的状态已经够糟糕了,千万不要又来一个新病患。
“这个是最先进的蒸汽房,有保险设定的,死不了人。”麦克故意轻松地说,“这家伙最多是难受一点,热晕过去而已。”
南天静了好一会。绷紧的身躯缓缓放松下来。他吁出一口气,轻声说,“我以为他死了。”
“你神经太紧张,南天。”麦克安抚式地,试探着把手放在南天赤裸发红的手腕上,让他和自己的眼睛平视,“你最近压力太大了,放松一点,这不是你的错。”
南天抽搐着嘴角苦笑了一下,“你说的对,我一点也不懂强迫症。”
何止。他不懂强迫症。也不懂得什么是真正的爱。他以为他比任何人都爱莫问之。却发现,原来莫问之比任何人都爱他……
第八章
做错事的心情不足以对外人言。南天一千一万个希望做出补偿,这时候就算莫问之给他锁十副手铐喂上一百顿“香肠大餐”,他都心甘情愿。
结果……上帝再一次证明了它老人家决定恶整人类时无所不能的犀利。
当莫问之从南天忐忑不安的眼皮子底下缓缓醒来时,他居然……
“你说的对。”这是莫问之说的第一句话。
“我不会再象从前那样了。”这是他说的第二句话。
听了这两句,南天张大嘴,下巴差点砸到新买的大床上。
“他病情恶化了吗?”好不容易合上嘴,他求助似的去看麦克。
麦克双手环在胸前,评估地看一下莫问之,反问,“你说呢?”
南天二话不说,飞跳起来扑到柜子前取出一副崭新发亮的手铐,再跳回莫问之面前,举起手铐,象摇铃铛一样猛烈地把手铐晃得哗啦哗啦直响。
莫问之平静地看了一眼。
天……啊……这真比一头饿狼看见一堆新鲜肉居然不理不睬还可怕!
南天打个哆嗦,把手里的手铐朝床上随便一扔,抱着头,“他恶化了……”
而且恶化的方向出乎意料。
南天认真检讨,自从他认识了莫问之后,整个世界每天都在天翻地覆的变化中,警界精英的沦陷,永久型阳光1号的转型,从交通科升入重案组,再从重案组踹到交通科,一时五彩缤纷,一时又日月无光。
现在好了,莫问之再次给他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把五彩缤纷和日月无光同时砸在他已经昏昏沉沉的后脑勺上。
一场蒸汽浴似乎把变态的人格和强迫症全部蒸发了。
醒来后的莫问之正常到不能再正常,对于浴室里差点把南天吓死的一幕,简单地解释为“我只是想上床之前弄干净点。”好像他真的原打算去舒服的享受一下桑拿而已。
南天诡异地看着他,到底还是没敢问他为什么享受到把自己好像警犭一样拷在水管上,并且舒服到昏死过去。
从那一天开始,南天一直祈祷的愿望彻底成真。
莫问之变得无以伦比的体贴和温柔,象一个真正的梦中情人。他俊美、优雅、富有情趣,当可以挤出时间的时候,他没有象从前那样第一时间把南天的警裤剥下来进行体力劳动,浪漫的西餐厅和晚风徐徐的江边成了他们最近经常出没的地方。
偶尔也去同志聚会的酒吧,他们永远是众人的焦点,莫问之的好条件和含情脉脉的眼神让羡慕的眼神不断落在南天的身上。
柜子里面各种各样的玩具被主人扔在了一边,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