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谋逆大罪,怎可宽恕,理当严惩,否则后患无穷啊!”赵太尉急急谏道。
丞相,太尉明态,一时百官相谏,御史吴大人已是孤力难撑。
看到神似如妃的五子靖凌,却似刺入心窝的一根刺,是啊,有什么比自己珍爱之人要与自己同归于尽更让人心痛呢?想到此处,皇上似也暗下杀心。
此情此景之下依然能够一脸淡漠的也就唯有祁王了,有心者却能看到他深潭古波似的眼中在看向五皇子时的一丝松动,扑跪在殿中的蓝衣少年,小小的一团,缩在尸首旁边,甚至连眉眼都难以看到,而落在祁王眼前,却总是恍惚成那个身裹大红斗篷的粉嫩人儿。是了,那玉肤瓷肌的人儿斗篷下却露出过一抹蓝色衣角,亦或是那声“凌儿”乱了他的心神,祁王心中划过一抹异样,多年后他才知道那叫“不忍”。
但见祁王忽道:“皇子年少,罪不在他,皇上仁主明君,怕也不忍杀子。”
皇上恍然想到,虽是犯上之罪,却非主谋,留着虽为后患,若是杀了,这杀子之名,又怎么经得起百年后的口诛笔伐,遂下旨:“如妃弑君犯上,理应株连九族,但念五皇子年幼,又及骨肉亲情,特免其死罪,褫夺皇子封号,打入掖庭。”
直到靖凌被押下之时,祁王甚至并未与那人儿有过照面,而他眼前却总是那抹绯红的身影,对于眼前的人,也只是记得青丝散乱,满脸血污,面目倒是没有那么清晰,或是那婢女的那声“凌儿”真的对他影响如此之大。
祁王此番举动,却是让众人心里疑窦丛生了,若说他有意回护五皇子吧,打入掖庭,对于这宫中无依无靠的年幼皇子来说无异于死刑,更何况如妃荣宠多年,现在后宫多少人想要他性命。若是祁王一力相护,皇上也不得不卖他个人情。可是祁王却终究没有再说什么,一脸淡漠,似是真的事不关己。
若说祁王无意吧,生性冷漠的祁王能够开口却已让人震惊。力保太子的谢丞相,三皇子背后的赵太尉,似是云淡风轻的辰王,虽是看着如妃已去,五皇子重罚,怕是今晚也难以安眠。纵是皇上,估计也得为这少年王爷暧昧不清的态度辗转反侧吧。
翌日,阳光明媚得似是从未有过昨夜的风雨,又似是在酝酿更猛烈的血雨腥风。本应随如妃辞世,轩云灭族而心下安然的谢皇后此时却更加心绪不宁。
“往日与如妃之争,也只是后宫争斗,如妃没有势力,五皇子身份尴尬,为皇上所忌,定是与皇位无缘。可若有祁王相助,就是皇上也不得不重新考量了,虽然祁王现在态度不明,但是这事不容许有任何万一,不,绝对不行,为了太子,必须要要除去靖凌!”皇后秀眉微颦,凤目流转间的隐忧与狠绝不似以往的温婉贤淑。
“娘娘,不如让相爷帮忙……”霁月轻声说道。
“对,着人通知父亲……”华服繁簪的女子开口道。
丞相府中,两朝老臣却没有往日的精明沉稳,眉头紧锁,眼底布满疑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