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算了解他”,姚茜顿了顿,“但我了解你。陆晓,既然已经失望了,再彻彻底底失望一次,也没什么差。”
陆晓依旧摇头。
“你去买菜的时候,老板说,我不卖给你,你加点钱,兴许他就卖了。你去逗一条小狗,他不搭理你,你多陪它玩玩,好好照顾它,他兴许就和你亲近了。但你喜欢一个人,你对他说,我再多喜欢你一点,你喜欢什么样子我就变成什么样子,你也喜欢我好不好,这却是行不通的。至少对我和江鸿羽来说,是行不通的。加重砝码和抛弃自我强行改变一个人的意愿,或许对别人有效,对江鸿羽,可能由我去做,大概也是有些效的,但我不想走到这一步。”
“我已经不知道怎么加重感情的砝码了,毕竟如何喜欢一个人更多一点,都是他教我我的,他现在不教了。让这份感情有变动的人是我,就算现在我还想继续这段感情,可我没有什么立场要求对方来适应我的变动。我自私地渴望过,他会主动来适应我,当他没有这个意向去适应时,我就没法儿再说出口。”
姚茜叹了一口气:“时间还长着呢,说不定,以后他就愿意了呢。”
“是啊,说不一定呢。”陆晓笑笑,说道。
“预热这么久”,姚茜故作轻松,“应该也没什么冲击感了吧。陆晓,回c市过自己的人生吧。”
“东野圭吾说,曾经拥有的东西被夺走,并不代表就会回到原来没有那种东西的时候”,陆晓笑了,“c市无风的天气,我都还没有适应。”
下天台的时候,陆晓的视线在足球场上扫了最后一眼,但他却,第一次,没有一眼看到江鸿羽的身影。
他想看第二眼时,姚茜拉了拉他的手。
“走吧。”
江鸿羽站在场边,他的膝盖还没有怎么好利索,踢了二十多分钟就有些隐隐作疼,也不知道春天的风里是不是夹杂着花粉,他吸了一口空气后,便打了一个喷嚏。
足球场就挨着校门口,江鸿羽站在场边,身子朝向足球场。
当他弯腰系鞋带时,陆晓和姚茜并肩朝校门口走去。
上学期的某一天,陆晓鬼使神差来到了足球场,一眼就看见了他心动的的男孩儿,很巧的是,那个男孩儿也对他心动了。
今天,近在咫尺的俩人,再一次很碰巧地,默契地完美避开了对方。
很多故事,如果开头和结尾换个顺序,就会截然不同。
但是,人生的出场顺序,从来由不得人来选。
陆晓请了两天的假,他无心再呆在b市。
今天的机票已经售罄,无法改签的他,直接退了票,坐上了回c市的夜班大巴。
发泄痛苦和情绪的方式有很多。有人爱喝酒,喝到烂醉麻痹自己;有人喜抽烟,抽到嗓子和肺说话都会扯得生疼,来折磨自己;也有的人会去旅行,在经过的每一个角落里分解自己的悲伤。
陆晓上了车,没一会儿,就迷迷糊糊睡了过去。他只是觉得很累,身心俱疲的累,闭着眼,才能让他内心安宁片刻。
入夜后,车顶的小灯关闭时,陆晓猛地睁开了眼,手指在椅座上抓了抓,随即又松了下来。
陆晓靠回椅背。
这样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