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露出这麽愚的表情。”程斌被敲得跳了起来,脑海的“美好”画面都敲没了,他揉了揉自己的头,瞪着樊凉,心中再次开骂,不过樊凉没有理会他,他只好悻悻地去厨房。
“丢人!”在他踏在饭厅的之际,冰冷的话说再次传来。程斌额角的青筋跳得快要爆开来。
丢人——是在说身为他的人,露出愚相的话会丢他脸子——!?他紧捏着泥陶的盘子,差点就忍不住转身朝他扔去,来个头破血流。
气死他了……气死他了……程斌只觉这个星期,他的血压到了一个新高——迟早就要爆血管了。
他用力地把锅裹的烤肉拨进盘子,溅得一手肉汁也没有发觉,再回饭厅时,他又回复平常清秀少年的形象,假笑着把盘子递给樊凉。
“难看。”樊凉看了看程斌,对他皮笑肉不皮的表情,似是评价一件魔器制品地说。
程斌尚捏着盘缘的手背突地冒出青筋,随後他乾笑着,“樊凉,你还是快吃吧。”
“主人。”樊凉接过盘子,突然说了句没头没脑的话。
程斌想了想,眉间不禁愈来愈紧,好一会,他才迟疑地应道:“你是要我唤你……主人?”他的心中再次大喊草泥马。
“嗯。”
这下,他不禁想扇自己一巴掌!
笨死了!咋不装不明白,问什麽问,猪吗你?程斌後悔得头都垂下,骂完自己,又再鄙视樊凉。
这一次,樊凉没再添饭,程斌连忙收好盘子,扔在厨房便回到饭厅堵樊凉,对上他深沉冰冷得照不进光芒的眸子,他忙说道:“你答应过我的。”樊凉绕过他继续前行,程斌在拉住他之前留意到他没如往日般走向研究室,而是往书室那处走去,便喜形於色地跟上。
所谓的书室其实脏乱得很,一堆堆笔记、卷轴、羊皮纸、书本散放在地上,书架更是乱七八糟,凌乱得很。这一周,程斌被指示收拾及整理好小谷的房间,初次见到这书室,他便逃避似的装着没见到。
樊凉走进书室,眉头也微不可察地蹙起,他右手一扬,先把天花上的光之魔法阵启动。在微光中,细微的尘颗浮沉。程斌隔着微粒看着樊凉,蓦地感到他似乎快要消散般,一种“他是不存在”的荒谬感充斥心头。
樊凉在书堆翻找了一会,找出了一本铺满尘埃,却没怎翻过的书本,随後又在书桌中取出数张羊板纸和石头制古怪的墨水笔,程斌看着这样文具,想到自己自上了大学後,就许久没有碰过文具了,不由得有点纠结。
“……”樊凉念着那本疑似字典的书本,语气冷淡而古板地照书直说字词的解释,然後便让程斌照着书本在羊皮纸上练字。
程斌看着字典上陌生的文字,困难地用着不顺手的石头笔在羊皮纸上描着,字都写着斗大,一张纸只能描一两个字,好不容易写了十多张,给了坐在他身旁正在看其它书本的樊凉看,只见樊凉瞥到羊皮纸後,极快地撇了眼程斌,便撕掉他辛苦大半个小时的成果。
“丢人。”又一这句评语,程斌气得身子抖了抖,气鼓鼓地回到书桌再次奋笔疾书。
那一晚,他一直写到深夜,而樊凉却也一直坐在他身旁看书到深夜。程斌回到房後,察看程安的情况,然後翻身躺在孩子的身旁,却瞪大双眼看着老旧的石板天花。
他发现他搞不清樊凉这个人,明明一直对他们很残酷,又不断搾取他的劳力,却在答应他後,认真地教导他这个世界的文字。
怎麽会有这样的人?冷冰冰的对什麽也不在意,只专注於自己感兴趣的研究,又常年待在只有自己一人的小谷——擦洗那个谷外的木头巨人时,樊凉曾说过,谷外的防御魔法阵已经多年没有开啓。
他没有亲人、没有朋友吗?或者说,他没有任何目标吗?那麽强大的实力却隐居在一个小小的谷中,看他的外表只是二十多岁,怎会会这样的?
一个个疑问不断在他的脑海浮现,对樊凉这个被他认定是“混蛋”的家伙的好奇心似乎在霎时之间都冒出来了。
第二天,生活似乎已被定形了,在收拾小谷其中一间堆满各种魔石的房间时,被突然福至心灵的樊凉拉走,直接按在另一间刚被他收拾好、尚未被弄乱的研究室的长桌上,伸手一刀就再次为他放血了。
程斌翻了个白眼,淡定地忽视手臂上的痛楚,转头盯着墙壁的某一处,脑海乱七八糟地想着不同的事情。
“好了。”说着,樊凉便捧着盛满他的血的盘子到另一张较小的工作枱研究。程斌脸色苍白地躺在长桌上﹐感到全身的力气都被抽尽般,被抽血的左臂更是爬满噬人的蚂蚁般,刺刺地麻痛着。
可以做的研究都几乎做尽了……樊凉微不可察地回头瞥了眼躺在长桌上的少年,霎时之间蹙起眉头,随後又回复冷淡的神色。
根本就没有什麽特殊的地方!
灵力、体质、基素、战气都和常人没有分别,即使他真的是从另一个世界来,那裹的人和克尔文大陆没有大分别。
樊凉突然发现自己似乎亏了。
程斌尚躺在长桌上回复精力,却突然全身发毛,他搓了搓冒出许多鸡皮疙??的手臂,用手撑着身体坐起,瞥向寒气来处,看见樊凉盯着盛着他的血的瓶子,一模莫测深高的样子,他不禁在心中猜想——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