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方声道:“皇上,谨妃(拓跋沉香)已是您的妃子,要不奴婢传她来侍寝?”
陆飞没吭声。
王方顿了顿,似乎想到了拓跋沉香可能不愿意,便又道:“党项女子虽野了点,又不识好歹,不过已经她有了名分,多半也会认命了……”
陆飞这时便摇了摇头,“我何必来强的?”
他手握大权,有不少办法逼她就范,根本不需要弄得鸡飞狗跳。
王方忙道:“那倒也是、也是……”
因为上次在邠州时,当地官员送过女子侍寝,被陆飞拒绝了。
王方此时也便没再贸然提起,洗完了脚便端着盆出门,轻轻关上了房门。
陆飞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原来要做一个大反派,也不是那么痛快,有时候狠心的事做多了真的会停不下来,反而会让人乐在其中……
……次日,陆飞照常与大臣及禁军重要武将见面。
陆飞西巡到灵州已经不短时间了,但一直没有与诸部首领议事、会盟。最后的排场礼仪只是一个结果,过程是私下里在努力。
潘美、卢广孝等人经常设宴款待诸部首领和遣使,也时常与之结交,便是在商量结盟、通商之事。
卢广孝禀奏道:“臣等与诸部商议,大多同意朝廷要办的两件事:其一,诸部派人在灵州设行馆,朝廷也设礼部行馆、直属中枢礼部。今后各族有事,便可通过灵州礼部行馆直达天听,免生误会。
其二,在灵州开设茶马互市,相互商议大宗交易之事。不过……”
卢广孝看了一眼潘美,又继续道:“另外还有件事,西平王派人来问,联姻之事已成,西平问启奏皇上何时能让其子归来。”
这些事其实是早就议定好的,当下按部就班,西北已无事可做,陆飞欲引兵而还。
蜀国境内,唐军已趋进阆州。
潘美调动西南大营前锋,走距离阆州最近的路试探进入蜀国国境,不料几场战下来就轻易拿下了蜀国边境线上的利州。
唐军在曹彬一年的准备下,战备充足,竟然玩起了‘闪击战’,不宣而战,大军跨过巴水,沿嘉陵江而下,长驱直入,半月之内已深入蜀境两百里,在他面前便布雄关险隘。
迅捷的进军速度也不是甚好事,有利有弊,很快,军粮和替换的军械转远跟不上了,蜀道难于上青天。
于是宰相吕端来到了西南,节制诸州调运,将大批粮草物资源源不断地送往利州。曹彬在利州经营防务,以此为大本营,将九万多军队和大量军需集中在此,准备正面进攻阆州。
阆州,蜀国国门户。只要占据此地,就可以从三国时的陈仓古道进川。
川地山多,但指的是外围,犹如一座座天然的城墙一般守卫着西川。
但还有一个成语,一马平川,翻过周边的山,大唐的战马能一口气跑到蜀国国都。
随行的幕僚建议潘美兵分两路,从西路牵制分化蜀国援军。
潘美认为此人不知兵、不予采纳,想当年诸葛亮北伐都不会在蜀地分兵,老子也敢?在蜀地里一旦分了兵,老子上哪找他们去?
于是他坚持集中兵力从正面进攻。
不过潘美与将士同甘共苦,事无巨细都十分上心,从前锋斥候到后军辎重,都谨慎妥善地部署。又严禁将领纵兵劫掠,出师后没出任何纰漏。
此时唐军面前丛林茂密,且常有不知种族的土著出没,这年代没有像后世那样大规模的开发,原始森林随处可见。诸将都严令阻止将士去招惹那些人。不过土著们也不敢来招惹披坚执锐的军队,反倒是阆州聚集了大量敌军,正在向北活动。
……中军要翻越前面的一片山脉,在南部修建前锋大营和堡垒,司匡所在的军队便是奉命最先翻山的人马之一。
大伙儿沿着浈水南下,之前的斥候没发现有大股敌兵;而唐军则是成群结队从嘉陵江两岸前进,中间还有颇具规模的水师,水陆并进,鲜艳的战旗前后左右看不尽,众将士毫无惧意。
不过人群里还是有点沉闷。东岸司匡所在部卒全部来自中原,对气候不太适应,时值初秋,天气却依旧炎热不堪,尤其是在树林里钻来钻去。
司匡的脸色苍白,满额大汗,汗水从头盔帽檐直往下滴。他浑身都不舒坦,从军这口饭并不是那么好吃,几个月来他步行了几千里路,吃够了苦头,人也晒黑了一圈。这几天他觉得身体不适,总觉得身上没劲,脑袋也有点发烫,只是忍着没吭声。
他看同乡的众兄弟,却见他们有有笑气色很好。那些苦命庄稼汉,别看他们刚从伍时很瘦,但特能吃苦、又听话,只要吃饱了饭,每天步行都不是个事儿!
司匡实在热得受不了了,双脚像灌了铅,河水在阳光下波光粼粼。司匡心里暗骂了一声:他|娘|的,这是甚么蛮荒之地!
终于忍不住离开队列,跑到河边掬了一捧水浇在脸上,顿时一阵惬意的凉意!司匡赶紧又掬了一捧水大口喝了起来,抬头“哈”地叹了一口气,他干脆埋下头,把整个脸都放进清凉的河水里泡了一下,然后拿手在脸上抹了一把。
就在这时,司匡发现手掌上一片血迹,顿时愣在那里。
少顷,他才感觉脸上麻木中带着痒丝丝的,他伸手一摸,摸到了软绵绵滑溜溜的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