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保吉在驸马府里已经被软禁了几个月,听看押他的守兵来报,他不止一次想和自己见面,甚至还让守兵给自己带了几封情真意切的投名信,字里行间中无不透出一种从今往后将以陆将军马首是瞻,对大唐决无二心,只求能保得平安。
换了一身衣服,依然只有白娘子随行。
来到石府门外,这里还是那样,禁军沿着石府大院围了一圈,连只鸟都飞不出来。
几名小校见殿帅前来,急忙上前施礼,陆飞随便问了几句石府的近况便和白娘子双双下了马。
虽然这里重兵围困,可到底是石家,礼节上还是要有一定尊重的。
兵士敲开了石府大门,递上了陆飞的名贴。
趁等侯石家来人出迎时,白娘子站在陆飞身后,一脸笑意道:“此番朗君是来找石保吉的还是多日不见那如花似玉的公主,心中思念的紧呀。”
陆飞白了她一眼道:“这叫甚话,公主与我有何干系?”
白娘子笑靥如花,抱剑于胸道:“干系可大了,你夺了她家的江山,逼死了她的父皇母后,又囚禁了她和她的丈夫,现在却又亲自登门,你说这其中的干系大不大?”
陆飞本不想提这些事,一想起来这心里多心对延庆公主有着难以解释的愧疚,估计连补偿的机会都没有了,也不知道她这些日子在这里是怎么熬过来的。
陆飞一言不发,只是深吸一口气,苦笑一声。
这时,白娘子趁机凑近过来,小声嘀咕道:“如若你无法再和她相见,我可以帮你。”
“你帮我?如何帮法?”
丝!
白娘子手一抖,手上的长剑窜出一截,她道:“让我杀了她,这样你就永远也用不着面对她了。”
陆飞顿时愣了,喃喃道:“我,我在你眼里就是这种心狠手辣之人?”
却料白娘子咯咯一笑,道:“既然下不了手,那就将她娶进门,从今往后百般呵护,也许三五十年后她会被你感动得原谅你了,你说呢?”
陆飞又是一愣,夺人江山已经给自己招了不少骂名了,难道又要夺人妻女?
正在这时,石府中门四开,从外面看去,里面丫鬟婢女密密麻麻,脸颊已经十分消瘦的石保吉低头哈腰拎着衣摆就往外跑,连喊道:“不知陆将军亲临,有失远迎,小人之罪也。”
陆飞和白娘子相视一眼,不禁失笑,堂堂前朝驸马竟然对一个造反之人自称小人,这份骨气也真是没谁了。
陆飞的眼神并没有停留在石保吉身上,而是在人群之中搜寻,真实的内心欺骗不了自己,他确实如白娘子所说的那样,想看看延庆过得好不好。
随着石保吉一同入了府,边走边闲聊中,陆飞故作轻松的随口问道:“公主一向可好?”
石保吉不但没多心,还有些惴惴不安,还以为是陆殿帅怪她没有出来迎接,忙面有尴尬道:“回殿帅,公主身体欠安,不能前来相迎,请殿帅莫怪。”
陆飞一听,脸上更是难掩自责之色。
入了厅上了茶,陆飞说起了河北田重进之事,在这里,石保吉几乎与世隔绝,突然听陆飞说田重进反了,吓得他马上就趴在地上不敢抬头,口口声声说石家自其先父过世之后,他就再也没有和田重进有过私下往来,对于田重进谋反之事他是一无所知。
士别三日定当刮目相看,想想几个月前石保吉还在陆飞面前耀武扬威,这会已经连抬头的胆子都没有了。
陆飞用一种很大度的语气说明了来意,本来他还以为想让石保吉去河北要大费一番唇舌,却不料他刚说完就见石保吉满口答应,还信誓旦旦的说决不虚此行。
陆飞又和他交待了一些去河北后的具体细节,如想办法摸清那边的兵马动向还有田重进的粮草调配等等,并尽可能在年前赶回来复命。
一番毫无争议的交谈,陆飞已无心石保吉,心里总是在牵挂着延庆公主,也不知道她是不是真的身体欠安。
时间过得很快,不知不觉中天色已晚,石保吉说想留陆飞在这用晚膳,陆飞求之不得,当即满口答应下来。
晚膳之时,陆飞不止一次的当着石保吉的面称赞着驸马府的富丽堂皇,还说等河北之行回来之后一定会奏请朝廷大行封赏,更说着什么石驸马能大义灭亲实乃大丈夫之举,将来定能成一代大才。
石保吉连连称谢,乐得嘴都合不上,这些日子以来他哪天都是在战战兢兢之中渡过的,总是怕会有大兵突然冲进府将他石家满门杀尽,这回总算是松了一口气了,大唐总算有用得着他的一天了。
美酒佳肴,推杯换盏,在这府外满是自己的兵,陆飞不担心石保吉有什么歪心思,一杯接一杯,心事重重,他没兴趣和石保吉把酒论交情,只是此时此地,触景伤情,延庆公主就在这府里的某个地方,说不定恨自己恨得牙痒痒。
酒足饭饱,陆飞已有几分微醉。
石保吉忙命仆人撤下酒桌,又亲自扶着陆飞来到了厅中,上了醒酒的浓茶,他正巴不得陆飞喝醉呢,因为如果陆殿帅在他府里醉倒并留宿一晚,那传出去自己这脸上可太有面子。
天已经完全黑透,陆飞迷迷糊糊之中好像听到了一声叹惜,等他幽幽的醒来时,只见门口处站着忠于职守的白娘子,再转过头时,却只见自己边上坐着一名十分美艳的女子,只是她一脸愁容,见到陆飞醒来后,忙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