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炎彬拿了笔墨,递给刘养正:“你说的话圣上不一定会相信,那个人你大概画一下,我看是否认识。”钱宁手下都是他在宫中培养的一些小太监,只要一查就能知道了。梁思可不认为将刘养正带过去指认钱宁,陛下就会相信。
刘养正先简单勾勒,等墨黑的笔勾勒出一张柔和儒雅的脸,刘养正还未细细描绘轮廓,梁思、郭盛、曹炎彬陡然站了起来,声音拔高:“你确定是这个人?”
刘养正疑惑抬头,坚定点头。
梁思、郭盛、曹炎彬三人震惊当场,画中人面容柔和,一双眼斜长平淡,只是眼角微微敛着,让人感觉到被遮掩的锋芒,仿佛随时能看穿别人,掌握一切。
“怎么会是他?怎么可能?”曹炎彬惊呼。
“张彩!”梁思缓缓念出这两个字。
三人一阵沉默,张彩不是死了吗?那天跳下悬崖的又是谁?梁思和曹炎彬皆是亲眼所见那日悬崖场景,心头震惊不解更甚。
那么,张彩没死!杭州的所有一切都是假的!都是预谋的!从杭州到这些日子的种种,每一件事都是张彩的预谋!
这个人如此恐怖!他在暗处,你看不清他,找不到他,他就像一个匍匐的猎豹在等待绝佳的反击机会!
曹炎彬第一次感受到恐慌。
梁思和郭盛则一言不发,目光沉下。
梁思问问刘养正:“没有其他事了?你这些证据陛下很难相信,最好有亲眼可见的。”
刘养正撑头,想了半响,才一拍脑袋:“钱宁随身携身携带的扇子里有坚刃,随时可以伸出杀人,宁王有一次去京城回来说的,他还嘲讽:钱宁一个太监还想造反。”
梁思站了起来:“将你这些话,让陛下信服,你才能报仇雪恨。”
刘养正握起拳头,全身肌肉颤动紧绷:“我说的句句属实!”
梁思没有说话,将他带至圣前。
梁思将事情经过说来,刘养正跪于下方,两侧都是朝臣,只见刘养正仇恨的望着钱宁:“宁王信错了你!”
钱宁目光中一闪而过恼恨,急道:“陛下,可千万不可听此乱臣贼子的话!”
刘养正已经将信纸呈给了钱宁,此时刘养正又道:“陛下一拆他手中折扇即可,他意图行刺陛下的证据就在他折扇当中。”
朱厚照怔住,钱宁面色陡然紧绷。
郭盛善于察言观色:“钱公公,劳烦一拆折扇。”
王守仁也早已怀疑钱宁,宁王以为孙燧疯魔期间,曾经在他面前说漏了嘴,孙燧清醒被救出后,便将这件事与王守仁说了,宁王之所以有恃无恐,是因为宫中有内应,帮他里应外合。
王守仁冷道:“钱公公折扇中有何物,何故迟迟不拆?”
军中将领皆以王守仁为首,也纷纷附和。
钱宁攥着折扇的手瞬间捏紧。
朱厚照目光闪烁,张了张嘴,不知如何处理,目光微微看向了身侧之人,似乎带着点询问的意思。江彬一言不发,朱厚照目光只得转了过来,对钱宁道:“大胆奴才,何故战战兢兢,到底扇中隐藏什么?!”
众人注意力都在钱宁的扇子上,故没有人注意到朱厚照微小的细节,梁思目光微动,刚才朱厚照的表情很怪异,既不愤怒也不惊讶,而是忐忑慌张,朱厚照向来随心所欲,他在忐忑慌张什么?
钱宁望着朱厚照表情,突然“扑通”一声跪了下来,扇子落了地,郭盛捡了起来,拆开,不知碰了什么地方,扇纸夹缝处露出六个坚刃,刀刃极快,险些划破郭盛的手,只是擦过袖口的上等云锦,就立刻将衣衫截成了两段。
郭盛将扇纸完全撕开,背后竟有一朵暗黑白莲,上写着:“弥勒出世,改朝换代。”
钱宁喊道:“陛下饶命,陛下饶命!”
“来人!将此人关入大牢!”朱厚照怒道。
梁思至始至终观察江彬和朱厚照的表情,江彬一成不变,犹如没有主见的臣子。朱厚照怒不可遏,一屁股退后坐到椅上,道:“朕、朕当真没想到朕身边竟都没有一个可信之人!可恨,可恨啊!”
众人纷纷宽慰陛下。
梁思和郭盛退出去时,郭盛神情严肃:“钱宁神色不对。”
梁思转头看他,郭盛从他眼中也看出同样的意思,两人心灵相通,前往了大牢。
梁思和郭盛进了大牢,却没有去看钱宁,而是在暗处注意他的神情,果真钱宁只是假意呼喊求饶了一会,差役走后,他目光左右看了看,确定无人,慌张面容一收,坐在床上,神情安然。
梁思和郭盛互看一眼,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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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宁背后的人是谁?张彩?此时他在哪?”郭盛道,两人故意没有在厅前提及张彩,便是一直以来张彩都是在暗处,总是防不胜防,此次便将计就计,让张彩以为他们还不知道他没有死的事,也要设计他一次。
郭盛眉头紧锁,梁思就眉头一跳,故意调笑道:“炎彬和童乐都不在,没有人打扰,郭大人就准备这一夜想着一个问题?不探讨下其他问题?比如我对你的要求?”
郭盛望去,梁思笑的意味不明,眉眼微微上挑,却是动人心魄,有种端正下想要让人紧紧按在床上的冲动。
郭盛眉眼一动,定定的望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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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思侧仰在床上看他,以往怎么就没发现这目光里压抑的欲|望,明明全是,看来自己被这一外表先入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