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瑾,当朝司礼监掌印太监、内行厂厂公,风光无限,权势滔天。
锦衣卫等人远远的看着。刘奕突然转了个头,“哦”了一声,鄙道:“这不是锦衣卫吗?受的教训还不够?也想插一脚管一管?”
他手下之人哄笑。
有人扑到了自己面前,梁思一顿,脚下是一个女子,她满面泪水,匍匐着求道:“大人,小女子良家女子,那些人要抢夺小女过去为妾!大人您要为民做主啊!”
京城,天子脚下,更何况是达官贵人最爱逛的闲云楼下,这女子也遇到不少官员,可皆是不理。
“你这女子!”刘奕斥道,策马过来,“谁说我要纳你为妾!”
“你既然不纳她为妾,纠缠她作甚?!”又来一个人,一身直裰,头戴四方平定巾,看样子是个读书人,似乎刚才刘奕就是与这两人纠缠大骂。
刘奕“呵呵”一笑,“本少看她有几番姿色,带回去当个通房丫头罢了,想入我府邸为妾,她还不配格。”
“你!”少年怒然,料想与刘奕说了这么多也没用,转身欲与几位官爷说,看到为首的一人,立刻顿住,更是愤怒。
“是你们!”少年道,“你们拿着百姓纳税钱,却不办实事,反而残害忠良,助纣为虐!”
“你谁啊!”苏顺蹙了蹙额。
“弘治十二年进士,贵州龙场驿丞,王守仁!”少年道。
苏顺看了看少年,突然一笑:“就是那个在殿前被打的嗷嗷直叫,要自己内阁学士的父亲出面,才保住一条小命的小小驿丞。朝廷的事,你一个无品的驿丞还是不要评头论足,免得下次连个全尸都没有。”
“你!我那是直疏上谏,不畏强权!”
苏顺冷笑了一声,不再说话。
现今朝廷上的事,连锦衣卫指挥使都不敢多说一句哈,他一个没品的驿丞竟然屡次三番挑战陛下龙威,被贬驿丞,都是祖上保佑了,那一场廷杖,多少人被当廷杖死!
血肉横飞,风云诡谲,此因内阁首辅刘健、内阁大学士谢迁两人上书参刘瑾,刘瑾沦为阶下囚,可是不过几日,陛下就将刘瑾放了出来,并将刘健谢迁二人罢官放逐。
三朝元老,竟比不过一个佞臣在陛下心中的分量!
陛下,您被这佞臣迷惑了!
数百民官员上书直疏此事,所书之中各个声泪俱下,控诉刘瑾恶性,可是年仅只有15岁的圣上被拂了颜面,大怒下将所有上书之人全部拉出金銮殿外,命锦衣卫杖刑。
因为这场场廷杖,杖死数人,伤者不计其数,早朝连停数日,刘瑾自此有恃无恐,平民官吏见他如见鬼魅。
少年与苏顺正在对峙当中,突然一声惊呼,女子从地上被捞起拦腰扔在马背上,刘奕笑道:“你们慢慢吵。”便驾马而去,掀起一地尘埃。
王守仁顶着灰尘追了几步,刘奕看了他一眼,长鞭拍向马腿,马腿吃痛抬起,往后一踢。
梁思疾行了过来,一把将王守仁拉开。
眼看着刘奕带着人消失了,王守仁气急,灰尘进了喉咙又磨得厉害,他咳的满面通红,指着梁思,结结巴巴中声嘶力竭,沙哑的厉害:“咳咳,你、你、你们,额咳咳……还不去、去……拽、拽(追)……?!!咳咳咳!!”
“你说的啥?”苏顺揉着耳廓道。
“拽,拽,可拽……”
沙哑的声音磨得耳膜生疼,苏顺眉头拧成了结,道:“头,我们那边还没有巡查过。”
梁思淡淡点头:“嗯。”
锦衣卫随梁思离开,身后声音断断续续,激昂忿愤,但是也听出是骂声。
“我们不能帮那名女子?”梁思走远了问。
“头,您可千万不能再冲动了,上次您在床上躺了三月,差点丧命,您都忘了?”苏顺差一点就哭出来。
梁思怔了怔。
另一位锦衣卫曹炎彬也附和道:“头,内行厂风头正盛,我们还是避避风头,就算我们追过去,也是无济于事,刘奕不会轻易放人,反而我们锦衣卫又像上次……”
上次,头为了给一个被刘奕欺压的农贩出头,被打到重伤昏迷三月,还被降了一品,直接从六品百户降成七品的总旗,头这么年为北镇抚司劳心劳力,出生入死,竟得了这样的下场……唉!
梁思望了望两人,目光微闪,不再说话。
苏顺和曹炎彬对望了对视了一眼,心头一松,头可千万不能再去得罪刘大厂公了!
这时,前面一个小童撞了过来,梁思伸手要扶住他被人推的将要倒下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