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火露出一个神秘莫测的笑容,向林椎作了个“请”的手势。
林椎一肩膀挣开架着他的两名马杜夫士兵,一瘸一拐地跟着烈火向前他出来的那条通道内侧走去。
“您真是个聪明得不得了的人,林队长。”烈火在前面带路,语调轻快地说:“就这么一会儿的工夫,您就已经看出来了,我拿您很棘手。所以如果咱们能够有个愉快的合作的话,我会感到很高兴的。”
他们正在走过一条古老的,带着雕花栏杆的灰石通道,凌空向另外一边的一座孤零零的塔楼走去。通道两侧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地站满了武装警卫,看见烈火走过来了,都机械恭敬地持枪敬礼。林椎扫了那些就算是穿着武装背心,也显得有些纤瘦的马杜夫士兵们一眼,狡黠地说:“我不知道你竟然会想跟我们‘水蟒军团’谈合作?”
烈火听出了他的试探挑拨之意,扭过头来,富有穿透力的淡金色目光直勾勾地盯着他。
“别以为在这里就可以玩火,林队长。”他冷笑着威胁说:“你们的军团在这个星球上已无立锥之地,我没必要跟一群丧家之犬谈合作……今天咱们还能见这一面,完全是因为你的生命和好奇心对我都还有点儿用处罢了。你不会不珍惜这惟一的一个机会吧?”
林椎露出一个龇牙咧嘴的微笑,满意地闭上了嘴。
第30章
烈火带着林椎,走上一条螺旋形的长长梯阶,走进了一个简陋的只有一张办公桌和几把木头椅子的塔楼房间,两名卫兵站在门口把守。林椎环顾四周,听见窗外呼啸的风声,知道自己已经身在了塔楼的顶端。他又打量了一下房间里的摆设,目光立刻凝在了桌上的一个笔筒上面。
那只笔筒里,插满了宝蓝色的,古老的羽毛笔。
烈火拉开办公桌后的椅子,坐了下来,看见了林椎的目光,立刻微笑起来,伸手从笔筒里抽出一支最长的羽毛笔,在空气中晃动了一下:
“我母亲的遗物,林队长还记得?”他注视着林椎青肿的颧骨和淌血的额头,忍不住抿嘴一笑,平静地说:“可惜的是,翎毛没有正常的记忆力,他对于这些旧事,已经统统忘记了。当然,也包括当年的‘阿椎’……否则的话,也许他不会这样服从我的命令,干脆利落地出卖你们的加密通讯波段。”
林椎瞟他一眼,不置可否地晃晃脑袋,用脚勾过一把椅子。他的双手被背拷在背后,因此干脆倒坐了下来,下巴搁在椅子背上,一副漫不在乎,生死无干的模样。
“你的父亲呢,这些年他还好吗?”烈火问。
“挺好的。”林椎说,“如果我今天被你枪决了,他是绝对不会痛哭流涕,做鬼也不放过你的,你放心吧。”
烈火不悦地盯了吊儿郎当的林椎一眼,说:“林椎,你最好搞清楚……”
“因为我的生命和好奇心对你还有点用处,所以你他妈的才良心发现式的给我这么个机会的。”林椎说,费力地用肩膀揩去糊住眼角的几滴鲜血,“痛痛快快地谈价钱吧,要不我还是回去挨揍算了,你当我愿意呆在你这个四面通风的鸟窝里呢?”
烈火盯着林椎一刻,微微笑了起来,用手上的羽毛笔尖戳了戳桌面。立刻,桌子底下传来一阵沙沙的声音,一只马杜夫寄生兽肢足划动,攀着烈火的长袍袖子,一步一步地爬上了桌面,褐色的眼珠子死死地盯着林椎。
“林椎,你最好搞清楚,如果你不愿意对我说实话的话,我有的是办法让你开口。”烈火平和地说。
“……就靠这群节肢动物?”林椎漫不经心地说,“噢,体内还装了某种神经控制芯片是吧?难怪你们这个操蛋的自由联盟里的人,个个都象反文明的宗教狂呢。但是看起来效果也不怎么好,那些马杜夫人并没有完全信任你……当然,你如果希望我加入你们。我个人倒是无所谓的,反正我会唱圣歌,从g调到f调都成,虽然有时候调门摸得不是那么准……要我给你唱一首吗?”
烈火再有涵养,也被林椎的鬼扯气得七窍生烟。他做了个果决的手势,一直站在门口的两名警卫立刻冲进了房间,一人举枪按住林椎的肩膀,另外一个人恭恭敬敬地把桌面上的寄生兽捧了起来,放在了林椎的头顶上。
林椎感觉到寄生兽的十只肢足正在自己后脑间的短发中沙沙的翻弄,肢足上的倒刺带着轻微的刺痛,在自己的头皮上划过,知道它正在寻找侵入自己神经系统的所在,不禁毛骨悚然。在背后压制着他的士兵略回升松开枪托,举手正要按住林椎的肩膀,林椎突然大喝一声,双脚错步飞踢,一脚把屁股底下的椅子给踢开。那两名士兵正在把他死死地压在椅子上,立刻便失去了重心,三个人一起摔倒在地上。那只立足不稳的马杜夫寄生兽也被林椎乘势一摆头,狠狠地扔了出去。肢足在空中乱划,还带着从林椎头上撕下来的小块毛发与头皮。
林椎满脸是血,趴在地上,气喘吁吁地说:“他……他妈的,你如果真要搞神经控制这种鬼花样,就不能给老子植入翎毛那样的高级芯片吗?这种蜘蛛一样的玩意儿实在让人受不了。”他突然吊起眼睛来,盯着烈火,说,“该不会是你自己也弄不出那样的芯片了吧?”
一直沉静安详的烈火的脸色突然变了,他挥手命令那两名惶惑不安的士兵退出去。自己亲自走过来,一把拖起趴在地上呼呼喘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