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对警惕心极高的白衣人来说,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所以……“难道他懂咱们的记号?”
白衣人指尖轻敲桌目,眉目间写着思索:“他表现的像不知道。或者说……别人没有教他。”
“那这次的事……”
白衣人微笑:“作壁上观。”
“也是,毕竟与咱们没关系,同那伙灰衣人也沾不上边。”
说到这个,白衣人顿了一下:“我总感觉这件事有些突兀……”他捏了捏眉心,“许是我过于敏感,不用管我。”
“几位皇子,你觉得如何?”
白衣人:“还得多看看。”
“这次太子回宫,表现颇为不俗。”
白衣人微笑:“是啊,像小狼似的,刚刚还刀架在我脖子上威胁呢。”
“呃?你说是……太子?”
白衣人:“虽蒙了面,但他的气息身材,武功路数,我很熟悉。”
……
疼……蚀骨的疼……像千万只蚂蚁带着刀刃爬进骨血,一式式演武,每式杀招都砍在最脆弱的神经,疼痛仿佛从灵魂中生出,连绵不绝,无法断,无法医,无法抵挡!
崔俣咬的嘴里满是血,手腕脚腕因他扭动被绳子磨的也是血肉模糊,可他不在乎。这点皮肉上的疼痛,比他现在所经历的痛苦浅多了,完全可以忽略不计!
前生今世,从未有过这样的感觉,疼痛仿佛能支配他的思想他的精神,只要能结束这种痛苦,他甚至什么都愿意付出,哪怕是死!
好痛……
疼痛感最重之时,崔俣昏了过去,不知道昏了多久,又被疼醒了。如此反反复复,纵使他意志坚强,也被折磨的受不了。
像是过了一辈子那么长,这种疼痛终于停止了,留下的的左胸心脏微微的疼,经及手腕脚腕麻麻的疼。
有了方才经历,这些疼痛真的……完全可以忍受。
崔俣头往后仰,靠在椅背上,嘴张开,呼吸急促,浑身无力,像条濒死的鱼。
他木木的想,青衣人刚刚喂他吃的丸药到底是什么东西,怎么会让人疼的这么厉害?
半晌,无解,他闭上眼睛,休息一段时间后,开始感受凶吉。
这是他被掳之后,隔一段时间就要做的事。以往每次感觉,都是大凶,没半丝生机,这次一试……竟然有了一丝生机!
就像打了针强心剂,崔俣眸底精光乍现,唇角上扬,小狼狗……要来了。
就算不是小狼狗要来,只要有一抹生机可能,他便不能放过!
又感觉了下杨暄最近状态,还不错,不会有险,不会受伤,所以哪怕是来救他,也不会出太大乱子……
筋疲力尽,几乎想放弃的时候,突然柳暗花明前面一片光亮,崔俣心气全部回来,哪怕身体虚弱的不行,脑子里思绪也半点未停。
良久,背后“吱呀”一声,青衣人进来了。
崔俣现在状态十分不好,不说肩膀上伤口迸开,到处是血,绑住他手脚的绳子已整个染成红色,满额是汗,唇色青白,唇角亦有血渍淌下,看起来好像马上要死似的。
青衣人欣赏了一会儿崔俣虚弱的样子,拍了拍他的脸:“还是这样好,真乖。”
崔俣已经连躲闪他的力气都没有了,随着他下手力气头往一边偏去,半晌转回不来。
青衣人怕崔俣真就这么死了,半点价值制造不了,不再下重手拍打,还倒了杯水,喝给崔俣喝。
小命重要,崔俣并没有矫情的推开仇人送来的水,也并不担心里面加了料,什么料能比刚刚那颗丸药功力还大?
当然,他也没有道谢,若非青衣人折磨,他也不会到这样地步。
青衣人皱着眉,眼底皆是不满:“连个谢字都不会说了?”
崔俣眼珠微转,凉凉扫了他一眼,又转开,没说话。
“怎么样,刚刚的滋味,好受吧?”
见崔俣不答,青衣人以为他吓着了,眉展目扬,笑容大声又放肆,像是直到现在,才在崔俣面前找回场子,爽了一把。
“知道那是什么吗?”
不等崔俣说话,他继续表情兴奋的说:“那叫噬心蛊,是蛊哦,不是□□。”
崔俣眉梢跳了一下,蛊?
见他表情颤动,青衣人更高兴了:“但凡毒物,七步之内必有解药,医术高超者,只要是毒,没有解不了的,但是蛊,不一样。只要找不到养蛊人,不知其养成方法,大能耐医者,也只能制药压制,除不了根。你中的这噬心蛊呢,做它的人早死了,解法只我们这里有,外面不管是谁,都不知道。”
“此蛊十分霸道,发作起来没有规律,不要你命,却会要你想解决了自己的命。中了它,头次疼痛最轻,半月内拿不到压制解药,立刻复发,活活疼死;就算拿到压制解药,暂时压下蛊虫凶性,不定哪个时候,它就又醒了,比上次更凶残数倍的折磨你……想要好好活着,就乖乖听我的话,为我办事,想要完全除根,也不是不行,只要你忠心,贡献做的足够,我自会予你……”
崔俣心念急转,方才那种疼法,还是第一次最轻的?那凶残数倍的折磨,会是什么样?
不,不能因为恐惧失了理智,这青衣人,说的不一定是真的……就算是真的,他就不信这蛊无它法可解!
青衣人微微弯身,凑到崔俣耳畔轻声道:“不乖乖听话的话……你知道是什么后果。”
崔俣扯起一抹虚弱苦笑,似是认了命:“你若早这般做,我许早就妥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