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越从前没有接触过有这类病痛的人,他的世界简单而纯粹,连带着他的思想也是单向的一条线,就像一个单细胞生物——“现世安稳,岁月静好。”所以说实话,在他看到程时逸那部分日记的时候,感受到的除了震惊和不可思议,几乎没有别的东西了。
“这样的情况,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是他父母车祸以后吗?一直持续到……现在?”
徐越摇摇头:“我觉得挺奇怪的,不是说他父亲去世是五年前的事吗,可是程时逸七年前的日记里,已经显露出了这种倾向。而且根据日记里的内容来看,他是从有认知能力开始,就感觉到了一种……呃……‘抓不住的痛苦’?他是这么写的。”
徐越说到一半,忽然想到了什么,说了句“你等等”,然后踩着拖鞋跑进房间。
再出来的时候,他的手里拿了本硬皮的本子。
“这是他的日记本。在他那天车祸的时候背着的背包里,你看看。”
其实徐越私心不太想让他傅庭川看到这些,毕竟他“拜读”过里面的内容,全是程时逸讲自己如何如何喜欢傅庭川。
虽然傅庭川也承认他对自己有感觉,可是没有得到实实在在的回应,没有确定什么关系,徐越心里,并没有多少安全感,他总觉得傅庭川会随时收回对他的那么一点点好感。毕竟他自己也觉得,好像身上没有什么值得傅庭川欣赏的优点。
这几个月的生活消磨了他不少的自信心,独独助长了他的自卑感和自省力。
可傅庭川又说了,这是件好事。具体好在哪里他真不知道,反正在他眼里,唯一称得上“好”的,只能说是遇见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