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穹宇听了戍景福的汇报,反复思考后道:“你做得对。如果让他和芝兰公主在一起,那他的那些秘密,肯定就保不住了。”
段穹宇站起身来,掸掸身上可能存在的灰尘,从抽屉里取出金疮药,拿在手里,想了想,又不对,还是放下了。
他现在去看顾元纬,拿着金疮药,太容易暴露他和刺客的关系了。跨上疾风,段穹宇来到了顾家。一见他的穿着打扮,顾家的门房,立刻跪下行礼。
段穹宇骑在马上,问道:“免礼。你们大郎呢?我找他骑马去。”
“大郎被人刺伤了,也不知是……”
“他受伤了?他在哪里?快带我去看看。”
跟着门房往顾元纬的院子里走,一路上仆人知道贵客到访后,立马奔跑进去传话。走到顾元纬的院子里后,顾家的两主人都跪下给他磕头。
“免礼。”
段穹宇说了一声,继续往顾元纬的房间走去。这是他第一次来顾元纬的家,处处布置得一副不差钱的模样。即使这两年,生意大幅缩水,底子还是在。
顾元纬当然也知道段穹宇来了,见到父母立刻让他起床,将锦缎被褥等收起来,换了一床棉布的被子,就觉得心酸。
特别是听到父母行礼,他就更不是滋味了。这么多年,他们将他当个宝贝,他又不是铁石心肠,尽管早就熟知礼仪,自己也能心平气和了,但还是为父母觉得难过。
“你怎么来了?”顾元纬面上看不出什么异样。
“我看今天天气不错,就想邀你去骑马。”
“你从来没邀我骑过马。”
段穹宇被噎了一下,干笑两声道:“好吧。我就实话实说了,我有朋友需要一些武器,我看你对武器好像很了解的样子,希望能跟你交换。”
“交换?那我要你在《长阳报》为我家免费做广告。”
“没问题。”段穹宇看着他肩膀上,鲜血浸染的纱布,用手指搓搓道,“怎么回事?你家的竞争对手,想要你这根顾家唯一的独苗的命?”
顾元纬避开他那恶劣的手指,“疼。”
“你啊,太娘们了。男人就需要血性。究竟怎么回事?”
“我哪知道怎么回事?莫名其妙的,就有个人冲出来要我的命。”
“世上哪有那么多无因之果?你仔细想想,最近接触了那些人,做了哪些事?”
顾元纬仔细想想,除了今天遇到的公主李芝兰,就没有其他特殊的人和事了。难道杀手是冲着李芝兰来的?不对,分明是冲着他来的。情敌?
顾元纬将事情推断说给他听。
段穹宇似笑非笑道:“你不是说牡丹花下死,做鬼也fēng_liú吗?芝兰公主可是最富贵的牡丹,你就算死了,也值得了。”
顾元纬哆嗦一下,摸着肩膀道:“算了吧,我等屁民,高攀不起。”
见段穹宇还在看他的纱布,顾元纬道:“没事。大夫说了,只是看着吓人,并没有伤者筋骨。哎,他看起来,是个高手,我完全不是他的对手。哪里敢跟他抢?”
“你可知道,芝兰公主,是泰王的亲妹妹?”
顾元纬摇头,“我哪里知道?泰王我倒知道,听说是一位很有能力的皇子。据说他母妃是德妃,执掌后宫,权力很大。那个平庸的太子,吓得完全不敢出头。”
段穹宇看他说得起劲,皮笑肉不笑。
“据说,很多大臣都想让咱们圣人更换更加贤能的储君。太子也是惨,年纪不大,母族势力就被圣人给端了,母后又死了,空有太子名分。让我说,他还不如把头衔自动让出来的好,这样还能保一条命。”
段穹宇仍然不说话,听他不停地说。
可能是注意到段穹宇的表情不对,顾元纬纳闷道:“你怎么了?”
“你可知道,我的身份?”
“诚安侯之子啊。”顾元纬一拍脑袋,“你是说你和太子的关系?”
段穹宇摸着顾元纬的脸,面无表情地说:“有些事情,心知即可。但有些事,做之前,最好动动脑子。”
“脑子是个好东西……”顾元纬脸色有些白。
“没错。我从来没想过杀你……”段穹宇拍拍他的脸,没有说下去,也没有必要,见他那煞白的脸,就知道了,“我会让你给你送副药膳方子过来。”
顾元纬摸着自己好像冰冷的脸颊,段穹宇每拍一下,就冰一点。段穹宇是刘子石的表弟,刘子石又是太子的伴读,听他的话,段家、刘家都是支持太子的。
夺嫡之争,波谲云诡,胜者皇,败者寇;赢了是权势富贵,输了是株连九族。他和李芝兰走那么近,就是间接地跟段穹宇为敌。
段穹宇对他那么了解,他却对他一知半解。看看肩膀上的伤,顾元纬心都凉透了。他早已失去了曾经的雄心壮志,更不敢与段穹宇为敌。
段穹宇拿来的方子,他也不敢用,谁知道里面有没有玄机?
段穹宇让戍景福和他交涉武器的事情。顾元纬受了伤,请了假,就在家里画图。
孝博远将段穹宇请到家里吃饭。席上,孝博远向段穹宇展示了一幅画。刚打开的时候,是颇有风骨的梅枝,逐渐将画卷展开,原来是副美人图。
孝博远别有深意地问道:“段大郎觉得如何?”
段穹宇打开折扇,轻轻扇动,“某才薄德浅,还难以承担家庭的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