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晋凝问,又把一勺药递到我嘴边。
“我说……药好苦。”我笑了笑。
“我知道,”晋凝拿过手帕,擦了擦我的嘴角,“给你准备了酸梅,一会儿吃。”
我眯起眼,又喝了一口药。看到床对面的那些书架,才意识到自己是直接睡在了书房里。窗外传来小鸟的叫声,看来今天的天气不错。
“在想什么?”晋凝突然问。
“我在想,”我朝她笑道,“今天的天气那么好,正好可以和你出去逛逛,可是……”
“我没关系,什么时候都可以,养好了病再和我去逛吧。”晋凝柔声道,又示意我张嘴喝药。
什么时候……都没关系吗,可是……只有一个多月而已了啊。
“大夫说,你太劳累了才会昏倒,”晋凝低头,看着手中捧着的碗,道,“你最近,身子怎么会那么累?”
太劳累了?
看着晋凝颔首蹙眉,还有她那白皙的柔美侧脸,我忍不住开玩笑道:“大概……是最近晚上在床上的时候,太放纵自己了罢。”
晋凝叹了口气,再次把药递到我嘴边,笑道:“那……你身子养好之前的这段时间,我们是不是还得分开睡了?免得,让你忍不住。”
听了晋凝的答话,我忍不住笑开了怀。果然,在只有我们两个人的房里,这种“不健康”的玩笑,郡主还是可以接受的。
“张嘴,最后一口了。”晋凝又把勺子送到我嘴边,道。
再次眯着眼睛喝完,忙又张嘴含下郡主递过来的酸梅,我大大地叹了一口气:“天啊,苦死我了。”
“你呀,”晋凝笑着把碗放回桌上,又坐到床边,嗔道,“有那么夸张么?”
“你都不知道,”我摇了摇头,“这药有多苦。”
“是是是,”晋凝无奈地一边道,一边扶着我睡下,又帮我盖好被子,“天底下,最吃得苦的,就是你成若兮了。”
“那是。”我笑着躺回床上,抬眼看了看身旁坐着的晋凝。
“睡吧,”她抬手摸了摸我的额头,“到了用午膳的时候,我再喊醒你。”说完,郡主轻轻地打了个呵欠。
她该不会……整晚都守在我身边,没睡吧?
“怎么了?”晋凝见我若有所思地盯着她,便问道。
我往床的里边挪了挪,对她道:“上来。”
晋凝一愣。
“我想抱着你睡。”我说。
她反应过来,随即微微一笑:“没关系吗,我怕你又忍不住了呢。”
天啊,郡主果然被我传染了,竟然和我开这种玩笑。
见我傻傻地愣住,她又笑道:“怎么,害羞了?”
“哪有,”我嗤之以鼻,“快,上来陪夫君就寝。”
郡主笑着捏了捏我的脸,然后脱下外袍放到一边,钻进了被窝里。我凑过去搂紧她,忍不住叹了口气:“昨晚,你是不是没有睡?”
“睡了……”郡主说着,把脑袋埋到我的怀抱里,道,“一会儿。”
“现在快睡吧,不然你反而要病倒了。”我心疼地拍了拍她的背。
“若兮……”晋凝突然道,声音闷闷地从我的怀里传出来,“你把休书放哪儿了?”
我一愣。
她继续道:“能拿来给我看看么?”
“撕了,”我愣愣地说,“我已经……把它撕了。”
“撕了?”晋凝抬了抬头。
“嗯,撕了。”我说。
“真的?”晋凝笑着问,“你不会是,又在骗我吧……瞒着我把休书藏起来,就像当初把齐大人给你休书这件事瞒着我一样。”
晋凝永远是最懂我的那个人。
我已经不知道……该回答什么了。
怀里的她深深地叹了一口气,道:“睡吧,我困了。”
她昨晚,去了将军府。
是齐老将军告诉她的吧。
我还真是傻到,无可救药了。
怀里的晋凝已经沉沉地睡着,而我,却无论如何也无法再闭上眼。再过十几天,便是晋凝的生辰。一年了,我这时才真正地意识到,真的已经过去一年了。这会是,我陪伴她度过的最后一个生辰吗。
突然,有人敲了敲门。
“郡主?郡马爷?”是月儿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