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的士兵都受了感染,更有一些追随多年的老将领知道百里府与慕容世家的关系也忍不住感慨唏嘘。
指挥使夫妇二人也闻讯赶了过来,见一家人见面,不胜伤感,指挥使夫人上前劝解道:“当初大哥听到慕容庄主夸奖自家女儿,就眼馋得不行,回来就跟小九玩笑,说是聘了来做儿媳妇。那小九耍赖打滚地不同意,非说人家一代枭雄霸主的女儿必然功夫了得,肯定生了一副母夜叉的样子,将来吵嘴打不过要受气。如今兜兜转转的,还不是自己上赶着娶回家里来?还花了诺多的赎身银两。”
众人又是一阵哄笑,老夫人破涕为笑,一扫适才的沉闷。
百里九被当众揭短,讪讪地笑:“那是什么时候的事情,我怎么都不记得?”
指挥使夫人冲着老夫人努努嘴:“不信就问你娘去,千真万确。当时你二叔恰好也在,冲着你吹胡子瞪眼,说你没个带把儿男人的尿性,连个女娃子都怕。一句话就惹火了你,在地上滚了一身的泥,活脱脱一只泥猴似的,蹦起来就冲进屋子里四处找针线簸箩,叫嚷着要用剪子断了......咳咳,吓得你二叔从那以后再也没敢跟你玩笑。”
指挥使夫人自动隐蔽了的后半句话,在场的人别人可能听不懂,诺雅可心知肚明,因为当初安平进府,百里九为了哄她开心,曾经说过这样一个笑话,不过起因是说他总是尿床,原来,当初让他想要剪掉那祸根的,不是因为别的,而是他不肯娶自己!
诺雅满脸堆笑,冲着百里九笑得柔情荡漾,百里九的小心肝瞬间就提了起来,暗道不妙,赶紧先发制人,埋怨老夫人道:“老娘也是,我当初还小不懂事,你也不懂事,我说不娶就不娶吗?”
老夫人心里正高兴,不跟他一般见识,白了他一眼道:“当初撒泼打滚说不娶的是你,后来要死要活非要娶的也是你,我是怎么做都不对,里外不是人。”
老将军极爽朗地笑:“缘分天注定,还是老天有眼,千里姻缘一线牵,这般神奇。走,我们回家去,将军府里摆宴,为你们洗尘。”
众将领是有眼力的,几人风尘仆仆地回来,满身疲累,更何况还有家长里短要说。酸秀才拱手道:“出来时间久了,也该回军营了,改日我们去九奶奶的天然居吃酒去,这一声九奶奶可不是白叫的,必须要有改口的酒喝。”
百里九毫不客气地挥挥手:“那我提前跟天然居牡丹掌柜说一声,进点闷倒驴,再往里面多兑点水,免得被喝穷了。”
他的玩笑却没人反驳,众人都围拢了诺雅道别:“九奶奶改日可一定要去一趟军营,指点指点我们弟兄们。”
他们这样说话,可不是客套,完全是由衷地敬佩她,一个十二三岁的弱女子竟然能够闯进杀手阁,潜伏隐忍这许多年,而且学成一身的真本事。
换成他们在场的任何一人,纵然是九条命,也自杀八次了。若是说以前,诺雅在军营里指点教授的功夫令他们受益匪浅,而如今,她的不凡经历就已经是众将领及士兵学习的楷模,对她完全是发自于内心的敬佩。
诺雅笑着一一应下,方才拱手与众人道别,转身见一脸哀怨的百里九,忍不住好笑,绷不住脸,微翘着唇角道:“关于有些问题晚上记得写罪己状。”
百里九自然明白“有些问题”究竟有多么严重,连声喊冤:“夫人,我那时候还尿裤子呢,纯粹就不懂事,别人怎样挑唆都会信,做不得数。我一个孩子怎么可能明白这些事情?定然是有下人故意胡说八道,挑拨我们。”
指挥使夫人与老夫人掩着口笑,颇有些幸灾乐祸。一行人说说笑笑地回了将军府,一路上嘘寒问暖,听百里九眉飞色舞地讲起其中曲折,连声惊呼,拍着心口暗道侥幸,也更加地心疼起诺雅来。老夫人捉了她的手,招惹得泪花儿不住,一个劲“心肝”,“委屈了”,“心疼死了”地唤,恨不能将诺雅搂进怀里,大哭一场,方才解了心中的瘾。
回到将军府,朱门大敞,早就有桔梗,暮四等人守在门口处,眼巴巴地张望,见马车缓缓驶近,一旁的骏马上端坐着九爷,知道自家夫人必然也在马车之中,顾不得什么规矩,争先恐后地跑过去,一把撩了车帘,还未开口,泪珠子就”噼里啪啦“地落下来。
这一次邯郸之行,不亚于生离死别,诺雅又历经了数次变故,心中也有感慨,见到自己的两个丫头,心里一暖,再次红了眼眶。
百里九最先不乐意,翻身下马,斥道:“你们几个今日谁若是敢惹了她哭哭啼啼,九爷我可重重地罚。”
一句玩笑,令几人顿时破涕为笑,不好意思地上前搀扶她与老夫人,只是略微颤抖和紧握的手出卖了心里的激动。安若兮也闻讯出来相迎,按照规矩行了大礼,诺雅也笑着应了。
一行人说说笑笑,进了将军府,早已经备好接风宴席,打算让两人吃过接风面再回住处歇息。
丫头们打过来沁凉的井水,两人用帕子净了手面,顿时神清气爽。大家相互谦让着刚刚坐下,还未动杯箸,就听后院里丝竹声声,有人咿咿呀呀地唱。只是隔得太远,听不怎样真切。
百里九先抬起脸,奇怪地问道:“这是谁在唱戏么?”
老夫人叹口气,沉了脸不说话。一旁的安若兮接道:“回九爷,是秦夫人。”
如今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