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王微微一挑眉,“是么,有何不同?”
平九含笑道,“说不上来,许是出了京城,自在了许多。”
瑞王一声轻笑,斜挑的眼梢扫了平九一眼,“本王又何曾不自在过。”
平九心中一动,垂下视线。
“王爷说的是。”
出了城门,瑞王却并未走原先计划好的官路,转而走了一条小路。
平九也不问为什么,只是跟在瑞王身后骑马,思绪一路漂泊。
“你在想什么?”
平九略一回神,发现瑞王正看着,道,“没什么,一些琐事。”
瑞王淡淡“唔”了一声,收回了探究视线,“你操心的倒是不少,昨晚的事,再跟本王说一遍吧。”
平九有些诧异,于是详细的又说了一遍,随后问道,“王爷觉得,会是什么人?”
瑞王驾着马,冷冷的嘲道,“不管是什么人,这天下想要我命的人从来不在少数。”
平九沉吟片刻,“既是如此,王爷此行怎不多带些人手,完成皇命固然重要,可王爷安危更是重中之重不是么?”
瑞王看了平九一眼,似有所指道,“你以为本王不想?只是局势所迫,此行带的人手越多,可疑的人就越多,倒不如……”
瑞王如今如此得势,竟也有为局势所迫的无奈时候,这朝堂的水果然深不可测。只是……
瑞王竟当真如此信得过他平九么?
其实祁城到晏城,四天的脚程足矣。只是瑞王与平九兜了个不多不少的圈子,堪堪四日半才抵达晏城。
只是到了晏城,循着暗号找到刘宏等人,却发现原本七个人只剩下三个,还都不多不少的挂了彩。
刘宏胳膊被划开一个大口子,跪在瑞王面前,语气沉重道,“禀王爷,属下等人第三日在城外皆遇埋伏,埋伏者看装扮像江湖人士,却无一不是好手,我们损了四个兄弟……”
瑞王坐在上方的木椅上手指在桌子上敲击了片刻,缓缓道,“这么说,你们是一点头绪没有了?”
三个人齐刷刷跪了,“属下无用!”
“罢了。”瑞王疲惫的揉了揉鼻梁,“既然行程已经暴露,明日启程只能饶些路子走,你们也做做准备,散了吧。”
远离官路,想要越过晏城继续南下,只有越过一整座鱼峰山。
深秋隐隐有冬天的痕迹,肃冷清高的天,风吹透衣服令人不禁寒颤,马蹄踩过落叶堆发出细小破碎的枝丫声,显得天地间更加空荡荡的。
前面有一位侍卫打头阵,瑞王骑马走在中间,旁边跟着刘宏和另一个侍卫,平九骑马跟在最后面。
几人警惕的观察着周围风吹草动,一路无言。
忽然,自草丛里传出一个极小的声音,平九眉头一皱,三道冷箭忽然直直的向瑞王射出!
瑞王反应极快,侧身躲过两箭,还有剩余一箭被平九一把抓住柄身,刘宏使劲勒过缰绳挡在瑞王身前,抽刀大吼道,“保护王爷!”
周围显然早有埋伏的人,看人数竟不下五六十人,服装武器各异,紧密的将几人围绕起来,倒真似是江湖中人一般。
瑞王目光冷冽的环视了一圈,忽然看向平九。
那道如有实质般的视线落在身上,沉甸甸的,神色却是难得的专注,带着微不可查的异样情绪在眼底流转。
平九察觉到了,回望了一眼。
韶华胜极的容颜,漆黑如墨的目光,霎时间风云变换日月星辉,瑞王缓缓启唇,却是只看着平九,“杀出去。”
平九单手抽出长剑。
想要突破几十人的包围绝非易事。
平九站在不近不远的地方,身前被泼了不是谁的血,被众人紧紧包围却依旧游刃有余,长剑所过之地如割麦一般,脸上并没有难色。
反观另一边,虽是敌人倒下十余人,但混乱中一位侍卫已被多刀砍死,另一位也摇摇欲坠,眼下瑞王周围能站得住的只有刘宏一个。
刘宏把瑞王护在身后,喘息道,“王爷,此地不宜久留啊,待一会杀出一条道来,您看准时机走,我们断后!”
瑞王执剑,动作干净利落,闻言只是皱了一皱眉。
又一个侍卫被乱刀砍死,忽听刘宏一声大喝,“王爷,身后!”
平九闻声回头,瑞王挥剑去挡,却未察觉身后一道带着翠色的冷光闪过,刘宏抽出匕首刺中了瑞王的腰间。
瑞王双眼微睁,暗运内力一掌拍中刘宏胸口,刘宏立刻喷血飞了出去,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这匕首显然是淬了毒的,瑞王仍掉匕首,却挡不住汨汨如泉涌的鲜血,和渐渐紊乱的气息。
与此同时,平九面容上顿了一下。
他不再犹豫,从怀里摸出了一粒黑色的不起眼的小药丸,吞咽了下去
立时周身气息一震,一股无形的内力薄发而出,将周围人都荡了一个趔趄。
瑞王眼前发黑,撑着剑看向平九,发现平九还是平九,容貌未变身形未变,却是周身的气势陡增,神色平淡却自有不可一世的清傲风华。
平九在那长剑上拍了三下,那柄平淡无奇的长剑,竟随着内劲,上面银色的金属碎屑一片一片的剥落。
平九一步掠到瑞王身旁,神色仍淡淡的,单手有力的撑住瑞王渐渐不支的身体,望着周围一时停顿住的人,开口道,“王爷,我带你杀出去。”
终于有人眼尖觉得不对劲,喃喃道,“不可能,这是九霜剑?”
人群爆发出轰然的呐喊声,“怎可能?这是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