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文睿登时无言以对。
李文睿挣扎着要坐起,却发现自己双手被绳索缚在身后,倒是手掌上的伤被包裹起来,厚厚的一层,看到黄素撕得破破烂烂的衣裳,想来包住伤口的布就是从他身上得来。
这群人倒是麻利,也警醒得很,尽管他受了伤,但毕竟是会些粗浅武艺,比起黄素要危险,所以绑他而不绑黄素。
“还不把我身上的绳索解开?”
“我试过了,这绳结好生奇怪,解不开。”
李文睿已经气得说不出话来了,但看到黄素惊惶委屈的眼神,于是深吸了一口气,挤出几分笑容:“没事,解不开就罢了。”
想来这结是特制的绳结,并不容易解开。他试着挣了挣,那绳子却是牛皮所制,并不能挣脱。
他叹了口气,看到黄素仍然十分委屈的样子,只好费力地坐起来,和声细气的同他说话:“我让你走的时候,你为什么不走?”
“要是我走了,哥会被他们杀了的……”
李文睿听着不由觉得有些有趣:“是啊,我要是被他们杀了,你怎么办?”
黄素眼睛都红了:“那我……我也随你去死!”
虽然李文睿知道黄素是将他当成唯一的倚靠,除了自己之外,他不认识任何人,但他这句话十分由衷,李文睿不由得很是感动,被黄素拖累的不快也消失了许多,心里慢慢地回味着黄素这句话。
太子已薨,连同一干“乱党”都被处斩,从今往后,他和那些皇亲国戚再无一丝关系,对他来说,黄素又何尝不是与他最亲近。
脑海中忽然回忆起黄素不顾性命地冲上去抱住那老贼就咬的样子,倒真像是一只小狼崽子。
李文睿从小聪慧绝伦,令夫子们十分欣慰,但暗地里却不免诧异于他的老气横秋。他最开始照顾黄素,未尝没有利用和打发时间的意思,但现在……却是有些不同了。
李文睿不由笑了一下。
黄素面颊发红,像是有些生气:“哥在取笑我吗?我说的是真的!”
李文睿微笑道:“你当时要是能逃掉了反倒是救了我。他们的目标原本只有你,对我无意,而且你没听那老贼说吗,他们还是怕官府的人的,你要是跑到有旁人的地方求救,他们只会早些放了我,可能连老巢都不要了。那茅屋那般窄小,想来他们也不打算长住。”
黄素呆了呆,眼里又涌出了泪水:“我好蠢,什么事也办不成……”
李文睿最是拿他的眼泪没办法,只好安慰他:“你刚生了重病,没好多久呢。若是从你大病初愈,刚有神智来算,你只有半岁。没见过半岁的娃娃什么都懂的,以后慢慢学就是了。”
“是我的错,我没听你的话……”听到他的安慰,黄素再也按抑不住地扑到他怀里,痛哭出声。
李文睿只觉得自己胸口的衣裳渐渐濡湿,叹了一口气:“没事的,他们不杀了我们,就还有机会。哥以后什么都教你。”
黄素从他怀里抬起头,眼睛通红地问:“哥哥一辈子不离开我吗?”
“当然啊。”
李文睿随口说着,心里却是无奈得很。那两父子将他们当双生子卖掉,恐怕他们很长一段时间都要在一起了,就是他想把这个笨蛋甩掉也没办法。
感觉到身下似乎有些震动,李文睿有些吃惊,环顾左右,发现两人在一间非常窄小的房间里,门窗紧闭,估摸不出时辰。
“这是在何处?”
“那两个恶人将我们送到一艘大船上,拿了钱就下船去了。”
“我昏睡了多久?”
“有一天一夜了。”
黄素许多事都一知半解,所以李文睿仔细问了他许多细节,依稀算得出他们之前是走岔了路,往泉州来了。
泉州离海本来就很近,要出海自然容易。那两父子做这种杀人越货的勾当,若是没有迅速转移的管道,必然早就被人发现。
周围传来不少人的啼哭哀号声,听起来被贩卖的除了他们二人外,还有其余的女人和孩子。之所以将他们另外关押,想来是因为花了高价,所以多看重一些。
人多的牢狱极易传染疾病,若是同旁人住在一处,李文睿本就有伤在身,恐怕活不了多久。可见福祸难料,这次却是亏得他们这个双生子的名头,才能有这样的优待。既然很长一段时间黄素都回不到黄家了,黄素也就不会知道真相。如果假扮双生子对自己有好处,又何乐不为?
李文睿非常平静地接受了这一点,并且和黄素聊天时,暗示了两人其实是同一天出生,自己名叫黄庭,只比黄素早出生一个时辰。
黄素早就想问这个问题了,听他主动提起,感觉和李文睿更亲近了许多,心中无比高兴,扶着李文睿的肩膀道:“哥哥,等我长大了保护你。”
李文睿自然不会当真,只笑了笑:“那就先谢谢你啦。”
第二章
因天气渐渐转热,汗水渗入黄庭手腕上的皮制绳索,更觉难受。
他双手被缚住,黄素就一直服侍他吃饭更衣。黄素在角落找到一块小木片,是修船时掉落的材料,他便用那块木片小心割开黄庭的绳索。黄庭只嫌麻烦,摇头拒绝,黄素却是坚持要帮他,甚至晚上在他睡着时还在用功。
手腕上传来的轻微力道惊醒了黄庭,此时房中一片黑暗,却听得到对方平缓的呼吸声,轻道:“哥哥别动,快要好啦!”
黄庭也说不出心中是什么感觉,黄素对他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