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就是说,如果我真的灵基崩坏回了英灵座,很大可能性上,我也会重新被他重新赋予一个新的从者灵基,然后被你们所召唤而来……立香当初用的是我的钢笔把我召唤过来的吧?这可是实实在在存在着的东西啊,比起我们当初对召唤出无相所用的圣遗物完全摸不着头脑的状态,这支钢笔可是有着实际召唤成功经验所支撑的圣遗物啊?”
“好、好像是这样的啊。”
罗马尼似乎被我说服了,他的神色变得有些恍然。
“是吧,”我乘机继续道,“可是与我情况不同,罗马尼你要是消失的话,虽然我们还可以召唤出所罗门,但是新来的从者就不再是你了啊?要说谁是真正独一无二的那个,毫无疑问应该是你吧?”
罗马尼沉默了。
我跟着沉吟了一会儿,却突然想到了更早些时候的一件事,难道……
我问罗马尼:“难道你就是因为担心这个,所以才会在早上硬是把我留在迦勒底吗?先前明明说好让我陪着立香去亚种特意点的,到头来却临时改变主意……”
“……因为你还没有完全掌握你作为从者的能力啊,”罗马尼讷讷地反驳我了一句,“而且我还不能确定你的灵基是不是有被无相做过手脚,万一突然崩溃呢?我真的不敢想象你再一次从我眼前消失的场景了。”
这还是我第一次见到罗马尼这样患得患失的场景。不过也难怪吧,当时因为无相的缘故,他不得不将我连同特异点圣杯的存在一并从世界上抹去。换位思考一下,若是我为了拯救人理而被迫亲手杀死自己所爱之人,这样的记忆和愧疚感也一定会成为我毕生的心理阴影。
“好了,没事了罗马尼。”
我拍拍他束缚在我腰间的手,示意他松开我。
罗马尼迟疑了一下,才按照我的想法撤去了搭载我身上的力量。
我从他怀中站起身来,调换了一个面向,屈腿跪在罗马尼下意识合拢双腿后在椅子侧边留出的空隙上,然后小心翼翼地在他的腿上坐了下来。
椅子的空间很小,但幸好我现在还保持着一副十五六岁少年的模样,稍稍拘束一点,还能完全窝进罗马尼的怀抱里。
罗马尼似乎对我着我正面跪坐在他怀中对姿势感到有些差异,他的双手在半空中僵持了好久,才小心翼翼地放下来,搭在我的后腰上。
我双手绕过对方的肩膀,扯了扯他绑在脑后的高马尾。
“好了,没事了罗马尼。”
我又重复了一遍这句话。
“我现在不是好好的被你抱着吗?”我道,“可以和你说话、开玩笑、拥抱、做.爱……我现在是真真正正地以从者地形态活在这个世界上的啊。”
“……我知道。”
罗马尼垂下头,将脑袋埋进我的肩窝处蹭了蹭。
“我当然知道你现在是活着的,但是……但是我止不住的就会去想、去害怕。万一你又遇到了什么意外,我又会怎么样呢?雪见,我大概是不能再承受一次眼睁睁地看着你离开的痛苦了。
“嗯,我知道的,”我抱着他,轻轻道,“如果你真的很害怕的话,那我就一直呆在迦勒底,不去特异点了。我的、无相的宝具不也可以召唤从者吗?要是立香需要更加强力的辅助的话,我会用这种方式来帮助他的。”
“嗯。”
罗马尼埋首在我的肩膀处,闷闷地哼了一声。
“抱歉,”他道,“虽然这样对立香真的很不公平,但是……其实我也不该这样限制你的行动的。从很早的时候就是了,我总是不够对你信心,而经过那一出事之后,我对自己的能力也失去了自信,所以只能用这种逼迫你逃避的方式来尽可能保护你。”
“从者本来就不是万能的啊。”
我轻笑两声,道:“无论是人类还是从者都是有他们各自的局限性的,不是吗?这也是他们的特色之一嘛!而且正是因为有我们所不能及的边界,努力才会有它的价值啊,要是什么事情都是随随便便做做就能成功的话,那还有活着的实感么?”
这回,罗马尼并没有再回应我,他只是紧了紧抱着我的手,将我搂得更用力了一些。
互相拥抱的姿势持续了好一会儿,罗马尼才抬起头来。
他的鼻子被蹭的红红的,额发也有一些散乱,所幸的是看他的眼睛,我并没有发现他有什么想要流泪的迹象。
那还好,我在心中舒了一口气。明明是一个身高一米八的男人,却总是在遭受挫折的时候忍不住流泪什么的……虽然身为恋人的我实际上十分享受将他从哭泣安抚至平静的这一过程,但是如果可以的话,我还是希望罗马尼可以一直开开心心的,哭泣什么的,只有在特定场合来看才比较令人舒心吧?
不不不,怎么一不小心又想到奇怪的地方去了。我有些心虚地偷偷瞥了一眼罗马尼,却有些惊悚地发现对方似乎从方才抬起头来的时候就一直再用一种若有所思的目光凝视着我。
“怎、怎么了?”
是刚刚我在想岔的时候露出了什么奇怪的表情么?我突然感到了有些心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