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弦故作惊讶地摇头。
“我至少查到一个准确的消息,他被敲诈了18万。可能还有其它的敲诈,我还没查到。这个你知道吗?”
“完全不知。是李总亲自对你讲的?”
“李总不承认这件事。我是从小朱的帐户历史记录里查到的。他离职之前……李总打给他18万。”
“你是说小朱是敲诈者?”
“你知道小朱是拿什么事敲诈了自己的老板吗?”
“想不出。”钟弦摇头。
邓忆略有失望地点头,低声嘟囔了一句:“不知道这个方向对不对。”
钟弦说:“你不会是怀疑小朱的失踪和李老板有关系吧?难道你怀疑李总把他干掉了?”
邓忆叹了口气。
钟弦思索着说:“你对小朱的案子如此费尽心力。就算破了这个案子,你赚到的钱都不够你买这个床。再调查下去,过个一年半载的,你不但赚不到,还得赔钱。你图什么?”
“还以为你懂我呢。”
“我不懂。也不想懂了。”钟弦将头埋进两个柔软的枕头之间,决定睡觉。手铐的存在搞的他不爽,他愤愤地用被铐在一起的双手锤了锤枕头。闻到一阵浓烈的花香。
“我也是商人,不会做赔本买卖。让我懂你,真是可笑。我们不是一路人。”讲出最后一句时,他的心疼痛起来。“再见。我困了。这次真的睡了。”
“你被敲诈过吗?”邓忆冷不丁问。
“没有。”钟弦坚定地回答。闭上眼睛。
过了半晌,听不到动静,钟弦微微睁眼,看到邓忆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邓忆并不是盯着他的脸,所以他睁开了眼睛邓忆也没有发现。邓忆正在盯着的是他的身体。钟弦意识到,香槟色的丝绸睡袍在他身上半披半遮的效果,应该比较撩人。
他密切关注着邓忆的神情。
过了一会儿邓忆轻轻贴到他的耳朵,很小的声音呢喃。“真能睡着?你今天不是挺兴奋……”
钟弦不理,佯装大睡。过了一会儿,他感觉到柔软的手指触摸他的脸,脖子,滑到肩膀上。他的心再次一阵激动。
那只手在他的肩膀上似有若无地滑动了几次后,收回了。
钟弦佯作翻身,靠在邓忆身上,压住后者一半身子,继续作呼呼大睡状。邓忆想推开他,力道很轻地推了两次便放弃了。最后不得不用手臂轻轻环住他。
钟弦一直等到天亮,邓忆都没有再做其它举动。
何时入睡,是否入睡,已不分明。
连他都开始佩服他们。
惊骇
85
走吧。
一切如斯。
钟弦追着一个背影,在一条长长走廊里。那白衣黑裤的背影从容自若地前行,然后转身,拐进了走廊一侧的一个房间。钟弦追过去,看到那不过是个空门,门里面是无尽黑云……
一觉睡到日上头顶。光线投射进来,穿过围幔,原本不明显的烫金花纹,此时却在眼前因滤光形成许多淡色的线条,影影绰绰。
醒来时,酒力还略在。钟弦满眼金光灿烂。一时疑惑万分,不知自己身在何处。然后看清自己身处在一张欧式的大床之上,阳光之下,将奢华尽皆展现。便豁然想起这是在邓忆的床上。
邓忆却不在身边。床上只有钟弦一个人发愣。
每次都是如此。
也许那个家伙就是要如此,等到他彻底睡着就离开,或许也像大科,只喜欢夜色下的鬼魅风情,却不愿和每一个玩伴见到第二天的太阳。
他白天的一面只属于心中唯一的那个人吗?
邓忆也有这样的精神领域吗?男人的身体永远不值钱,精神却在自己都攀不到的高度。
可是邓忆却又不像大科,他连身体似乎也绝不轻易挥霍。但也许,他只是在别的地方挥霍。
醒来时见不到的人,
钟弦觉得自己应该明白了。也应该习惯了。
可是还是忍不住不开心。
这次是在那个家伙自己的家,他能跑去哪里了?
不必看表,只看这劲道十足的阳光,便也猜得到时间应该已过十点。
钟弦翻身时,惊觉手铐还在,手腕也生痛,应该是昨晚被拉伤了。钟弦用两只手互相揉搓手铐旁边的皮肤。他对邓忆这个恶作剧深感不可思议。这个家伙虽然已经不做警察了。却还保留着手铐这些警用品。似乎能从中得到某种满足。钟弦懒得继续推敲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