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袍搁置在架子上,北冥晏状若漫不经心地问道:“骆迁……不喜欢沈公子?”
“你呢?”
“不喜欢,但也不厌恶。”
“我同你一样。”
“哦,”北冥晏放下心来,心思又转移到别处:“方才他们兄弟吵的那几句,叫我有些在意。”
据他胡乱猜测,是沈慕晴醉心武学,同弟弟妹妹们疏远,可再如何疏远,也不至于看不得沈慕婧下葬前的最后一面才对。
莫非真如沈慕晴所说,是家中派他来,不许他中途回去?
没想到薛骆迁说:“这个说得过去。沈慕羽不是说他从前不是这样?他好歹在神墓楼生活过,若无故性情大变,身边的人不会不知。”
“人怎么会无故性情大变?”
薛骆迁道:“浮石会前几日,有一夜我随祖父去密会,商讨北山和碧血宗之事,经过神墓楼别院外,就曾听到沈慕晴和沈慕羽争执。”
“又争执?”
“不错。他们的争执引起了祖父的注意,祖父便半路折道劝解,听到他们在吵沈慕婧之事。”
北冥晏探头往窗外看了看,冷得哆嗦,缩了回来:“说下去。”
“沈慕羽希望沈慕晴委婉拒绝沈慕婧。”
“真够乱的……”他关窗,被吹得天灵盖激灵。
“……等等!这个意思是,沈姑娘对自己的兄长……?”
薛骆迁点头:“他对沈慕羽说,可以,并答应会找沈慕婧谈谈。”
北冥晏若有所思:“沈慕……沈公子在人前一向举止得体。”
薛骆迁坐在屋子里,抿了抿薄唇。
“阿晏。”
“嗯?”
“谢谢你,方才维护我。”
“不、不谢……”
薛骆迁微笑道:“其实他说得不错,我的确懂他的感受。”
北冥晏心里还没有高兴一会儿,又愣道:“什么感觉……?”
“……我,我四岁被父亲带回薛家,刚到的第一年,夜里连觉都睡不安稳,我很害怕。”
“身边突然,随随便便多了一群亲人,叫祖父,做兄长……因为不在一起长大,处处觉得他们才是一家,我是多余的。”
北冥晏呆住了,慢慢走过去坐在他对面:“我不知道……骆迁,我以为……骆邶和对你不疏远,我以为……”
“那是过去的事了,后来我们成为了真正的一家人。”
“嗯……”
那就好,无论过去如何,现在这样就很好。
“谢谢你,阿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