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是颉跌仪,其他几个纨绔也乍着胆子上来试了试操控彩虹的奇事,过了好一会儿,才恋恋不舍地将那片小玻璃镜还给崔瑛,转而问起那个七彩圆盘的事儿来。
“说起那个圆盘,我这儿弄出一个七彩风车,效果也差不多。”这回说话的是柳方,他本来在工部与兵部几处观政,琢磨点小玩意儿,前些时候听说崔瑛在殿上弄出了一堆新玩意儿,这回是特意冲柴永岱讨了张帖子来看热闹的。
柳方拿出的那个风车与街面上小孩子玩的风车大同小异,只瓣数多一些,从四扇变成了有七扇,每一个扇叶上都填了彩虹的颜色,当人跑动或风速变大时,便带着那风车急速转了起来,那七彩的叶片转起来果然也成了一片白色。
“你这个好,拿硬些的纸裁一裁,普通老百姓也能弄些给小娃娃玩一玩,这下他们不会再传我能召虹改色了吧。”崔瑛笑着赞叹道。
“那气压和摩擦,是叫这两个名字吧,又是怎么回事?怎么力气那么大,二十个大汉都难以应付?”
“这个简单,”崔瑛又从自己的匣子里掏出一个小玻璃杯,装满水,用一张厚纸朝杯口一贴,将整个杯子直接倒放,只见一张厚纸稳稳地将一杯水封印在了水杯当中,“这就是气压的作用了。”
一众人等看着这个悬在半空中的杯子,透明的杯子里装着清清的水,透过杯子能隐约看到崔瑛的手指,一张薄蔳的纸竟然能封住杯口,这实在是太神奇了。
“我们周围有气存在,”这个概念古人早就具备,不需要崔瑛多做解释,“气对周围东西的压制就是气压,只要哪里没有气存在或者气极少,周围的气就要过去,被堵在哪儿,哪儿就会形成气压。”
崔瑛解释完,又说了要怎么计算气压的强度,那计算量让除柳方之外的人都有些头大。崔瑛自己辟谣的目的达到了,此时心里正开心呢,便听到花丛中响起一道声音来:
“你们两个憨货,”不知何时站在一旁,看了全部过程的张永德在他两个儿子的脑袋上狠狠地敲了一下,“崔德华连这些本事也教给你们了,你们连声师父都不会叫啊?”
张永德说着又转向崔瑛道:“这两个小子不知道规矩,学了你的本事就是你的徒弟,以后啊,这俩小子就跟着你,你该打打,该骂骂,尽管使唤他们!”
张家兄弟俩莫名其妙地看了看自家老爹,总归还是听自家老父亲的话,糊里糊涂地拜了师。
“使不得,使不得!”崔瑛连忙阻止,古代这种师徒如父子的关系对他来说还是太陌生,“两位兄长比在下的年纪都还要长些,怎么好拜我为师,使不得,使不得。”
“那话怎么说的?达者为师嘛,”张永德将崔瑛压坐在石凳上,继续说道,“你把你这本事传出个一星半点的,知道的人越多,自然就越没人去装神弄鬼了。我这两个儿子,旁的不敢说,这些杂学旁收的东西知道的绝对不少,算是个机灵人。”
崔瑛正在苦恼的时候,一个侍卫过来,冲张永德行了一礼道:“禀告郎君,园子外面有一位道号扶摇子的仙长求见崔真人。”
第79章 陈抟
“哎哟,白云先生怎么来了?快快有请,快快有请。”张永德一听,将本来压着崔瑛的手改压为提,拎着崔瑛就往前厅去,“算了算了,我亲自去迎就好,你赶快叫娘子备好茶饭,款待贵客。”
“哎哎哎,”崔瑛挣扎一下,使了一个小擒拿的手法从张永德手下挣脱,“您慢点,这位扶摇子,白云先生是哪位?”
“白云先生前些年归隐华山了,这些年很少出山,也不知找你有什么事。”张枚在一旁补充道。
听到华山,崔瑛在脑子里仔细想了一想,小心地问道:“这位白云先生,俗家是不是姓陈?”
“咦,你听过说过这位先生?”
“听说过一些,了解的不深。”崔瑛听到归隐华山之后才想起,他小时候经常去学校图书馆,找一位快退休的老爷子听故事,这位是个讲古的好手,曾经就说过一个陈抟老祖与赵匡胤下棋打赌,最后赢下了华山的故事。
“老神仙您怎么出山来了?”张永德紧走两步,笑着冲厅中老者打招呼。
崔瑛正好也打量这位在中国文化史和道教徒中享有盛誉的老人,按史书记载,这位老者今年应该一百多岁了,看起来却也真配得起鹤发童颜的评价,一身羽衣鹤氅,脚踏云履,一根木簪拢住满头的银发,皮肤虽然有些松弛,但一双眸子精神熠熠。
“福生无量天尊!”那老道士见到张永德口中唱诵一句,食指向内屈起,单手一揖,另一只手一挥塵尘,“张居士别来无恙。”
“托老神仙的福,好得很!”张永德笑道。
“这位小友丰神俊朗,度厄而有后福之相,想就是与先皇后一脉相承的崔小友了?”陈抟转向崔瑛,笑得极为慈和。
“老神仙好,您不在华山睡觉啦?”崔瑛想起历史传说中,这位老神仙学了一门叫锁鼻术的内家养生功法,常常一睡就好几个月,不知真假,便打趣着问了来。
“不睡了,不睡了,老夫夜观天象,先皇后异星临世,为紫薇星挡灾,天下提前安定了,前两年又见文曲星动,便着人四方打探,半个月前听说小友在崇文殿中合究道法之极、合格物之理,便知定是应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