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利心虚得很,谁的眼睛都不敢看。等教室里只剩下两个人时,他避无可避,只能抬头。
“我还以为你要继续盯着课桌呢,”伏地魔说,颇为玩味,“或者,试图找条地缝钻进去?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容易害羞?”
一听到“害羞”这个形容,哈利就忍不住瞪着伏地魔。“那还不是因为你……”后面的话在迎上伏地魔写满“你能否认吗”的目光后变成了气音,他颇有点懊恼:“好吧,就算你说得对,那也不是你现在真正想说的吧?”
伏地魔依旧盯着哈利。“大脑封闭术,”他从善如流地说,没有继续试图把哈利逗弄成一只熟得透红的大虾,“你要继续吗?”
“当然。”哈利毫不犹豫地说。
“依旧每周两次?”伏地魔又问。
哈利点头。而后他才反应过来,“你这是在征求我的意见吗?”
“你难道不是一直如此希望?”伏地魔回以反问。
哈利说不出他什么感觉。他确实痛恨伏地魔的独断专行,但要说对方真正考虑他的想法……“所以你打算告诉我之前取消的原因了吗?”他身体微微前倾。
“我就知道,你总是要打破砂锅问到底。”伏地魔似乎相当无奈,“你确定要谈论这个?”
哈利敏感地皱了皱眉。“你在暗示答案不是我喜欢的吗?”
伏地魔摊手。“明摆着的。”
哈利抿紧唇。情感上,他不想听,因为那可能又是个爆发冲突的源头,而他不确定事情总能像上次一样解决;但理智上,他知道他应当面对现实,毕竟谁也不能靠欺骗过活。“说吧。”他深呼吸了两口。
“既然这样……”伏地魔显出一幅若有所思的神情,“你知道的部分我就不重复了。去霍格莫德那天,邓布利多问你和我是什么关系。”
“……什么?!”哈利一下子跳了起来,十分惊慌。“邓布利多他……知道了?”
伏地魔对哈利撇了撇唇。“你不会真以为你的演技有多高明吧?我敢说邓布利多早发现了,只是没那么明白地告诉你。”
哈利双眼圆瞪,直到回忆起校长在舞会上问他为什么一个人待着。“梅林的胡子……”他呻|吟道,泄气地塌下肩膀。“你那时怎么回答他的?”
“我实话实说,但他不信。”
哈利再次蹙起眉。“实话实说?”他狐疑地盯着男人,“难道你说我们是死敌,但邓布利多不信?”
伏地魔没点头也没摇头。“在这点上,你和他真是惊人一致。”
这话从伏地魔嘴里说出来绝不是夸奖,但哈利奇异地感觉到肯定与安慰。邓布利多和他有相同的看法……“因为我们都在做正确的事。”
“所以你这是终于找到支持者来反驳我了?”伏地魔冷哼了一声,“真是可喜可贺啊。”
哈利只当没听到这句嘲讽。如果他没弄错,伏地魔对邓布利多不是极度敌视也是极度抵触,继续下去对他们的谈话没好处。“然后呢?”他问,又赶紧找补:“我知道我那时做错了。”
虽然哈利早就表达过此种态度,但伏地魔依旧盯了哈利一会儿。“我是故意的。”他终于开口道,“在那个时间点,我知道不管我做什么,你都会爆发。”
哈利低咒出声。“我就知道你明知道……”他颇有点恼怒,“虽然怀疑你是我不对,但我讲理!你明明可以解释!”
“告诉你我就是要激怒你吗?”伏地魔小幅耸肩,“我看不出这解释能好到哪里去。”
这……哈利憋气。“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什么?”
“你知道第二天就是我们和斯莱特林的魁地奇比赛吗?”哈利问,怀疑自己听不到肯定回答。
果不其然,伏地魔眼也不眨地否定了。“完全不知道。”
“那你为什么挑周五?”哈利立刻指出其中的疑点,“你和邓布利多见面是周末,周二你已经有这个机会了,不是吗?”
伏地魔抿起唇。“再一次,哈利。”他轻声道,“总把人往好里想,你怕是真染上了邓布利多的毛病。”
“不要转移话题。”哈利熟练地警告他,同时离开座位,朝讲台走去,“如果你只能拿出‘邓布利多的毛病’这种说辞,只能证明我是对的。”
伏地魔望着他,突然翘了翘嘴角。“就算你是对的,那又如何?”
再一次,哈利产生了心脏骤停的感觉。等缓过来的下一秒,他就明白了:“你发现了。你又是故意的。”
“就和我刚才说的一样——”伏地魔故意拖长音,以一种好笑的神情,“那又如何?”
此时哈利已经走到了讲台前。“你这是吃准了我没法拿你怎么样?”
“话可不能这么说。”伏地魔的目光跟随着哈利把手落在台面上的动作,“你我都知道,你也许是最能把我怎么样的人呢。”
……这是在说血液,还是在说魂器?亦或者,一些更亲密、更深入的关系?
哈利抬起头,视线仔细描摹着那张脸。英俊,苍白,有些瘦削,神气满不在乎,极黑的瞳仁里却似乎有红光闪过。那像个危险信号,也理应是个危险信号,可他非但不感到畏缩,还隐隐兴奋起来。“我后悔了。”他突然说。
伏地魔眸光一闪,眼里的猩红颜色变得明显。“那我必须遗憾地告诉你——太晚了,哈利。”
“不,”哈利直视着那双眼睛。“我只是不应该说那句话,”他低声道,“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