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部尚书黄延一脸心痛,握着赵泽的手说:“贤侄委屈了,放心,老夫定会秉公审理,还太傅一个公道。”
其他人也不住摇头叹息:“唉,不像话,太不像话了,将肱骨之臣视作……唉,陛下糊涂啊。”
赵泽:“……”所以这些人都在想什么?
其实这也不怪大家乱想,原主受亲娘影响,总觉得自己一旦有了后,赵炳章三人就会除掉他,换他儿子来当皇帝。毕竟他也快到他哥当年被废的年纪了,不好控制。
所以两年前,大臣们要给他选妃、选后时,原主就坚决反对。后来被逼急了,直接说自己喜欢男人,对女子不行。
大臣们没办法,只好先让太医帮原主治着。毕竟能为妃、为后的,都是朝臣之女,谁也不想让自家姑娘守活寡。
第二天,得知向寒要重审太傅谋逆案,惠太后立刻前来哭诉,劝他收回旨意。
这位毕竟是原主亲娘,也确实是真心为原主好,虽然这份真心把原主坑的挺惨。向寒自觉占了人家儿子的身体,不好说什么,只能半哄半劝的把人劝走。
赵太傅谋反的那些证据,有些是原主捏造的,有些是梁王捏造的。原主是一心要除太傅,只随意找了些借口,梁王觉得原主好骗,也没捏造多严密的证据,所以根本经不起推敲。
刑部很快就查清了缘由,向寒听完汇报,无辜表示:都是皇兄误朕。
他还特意去了趟梁王府,痛心道:“皇兄,朕知道你对太傅有意见,可也不该这般肆意罗织罪名,污蔑朝臣,误导朕啊?”
梁王气的咬牙切齿,表面却一脸惶恐,跪在地上辩解道:“陛下何出此言?为兄只是一个闲散王爷,哪有能力去诬陷朝廷重臣?陛下您忘了,当初是您怀疑太傅谋反,一再向为兄询问对策。为兄见陛下实在愁苦,才斗胆劝了句‘当断则断’,不想陛下竟因此怪罪为兄。唉,陛下日后还是别再向为兄询问朝中之事了,免得、免得……”
说到这,他一阵痛心。向寒一脸错愕,然后比他还痛心:“皇兄,你、你怎么颠倒黑白?”
说完也不给他解释的机会,直接摇摇头,心灰意冷道:“罢了,想来往日是朕自作多情了。只是……皇兄到底朕唯一的手足,哪怕是犯了这种事,朕仍是不忍……唉,这半年,皇兄就在府中好好思过吧。”
随行的大臣立刻弯腰附和:“陛下宅心仁厚啊。”
梁王跪在地上,听到这,差点气的吐血。
向寒不处理梁王其实是有原因的,一来外人不知道梁王是隔壁老王的,他刚亲政就断手足,名声不好。这二来,梁王这几年往西北军塞了不少人,私下还养了一支暗卫。若直接动手,对方难免会狗急跳墙。
向寒回去后很是‘伤心’,为此甚至罢了一次早朝,躲在寝宫翻阅菜谱,让系统都给记一遍。
大臣们纷纷在殿外苦劝:“陛下对梁王仁至义尽,两年前不忍其受圈禁之苦,特意将其赦免。不想梁王竟不知感恩,谗言蛊惑陛下,实属不义,陛下何苦为这样的人伤心?”
拜梁王所赐,向寒借这件事挽回了不少形象。
什么懦弱难当大任?什么昏庸残害忠良?
陛下处理太傅之事时,不是雷厉风行吗?虽然开始是被梁王蛊惑,但发现错了后,立刻就改正了啊。而且他宅心仁厚,秉性善良,真是难得的仁君。
除了好男色这点……不大好,但这也是没办法,太医这不是在治嘛。
向寒翻完菜谱,亲自去天牢接赵炳章。一见面,他就握着赵炳章的手,泪汪汪的哽咽:“老、老师,您受苦了……”
赵炳章对原主其实一直不太满意,觉得对方性格懦弱、耳根子软,不适合做皇帝。但奈何那是先帝唯一的血脉,不辅佐他辅佐谁呢?
但经历了这一遭后,他对小皇帝忽然有些改观。
没有辅政大臣管着的时候,小皇帝其实做的很好,并非如他想的那样无能。赵炳章忍不住想,是不是他和另外两位辅政大臣过去管的太多,才使陛下一直懦弱、无主见?
原主八岁时,赵炳章就开始教他为君之道。到底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又是一直效忠的君主,赵炳章无论如何也生不出苛责之心。
他扶住向寒后,立刻撩起衣襟跪下,沉声道:“令陛下忧心,实是老臣之过……”
一番感激、表忠心后,赵炳章开始请辞,诚恳表示:陛下最近做得很好,他老啦,不能继续侍奉陛下,恳请陛下允许他乞骸骨。
向寒瞬间有些懵,赵炳章走了,谁来帮他批折子?他这几天试着批了一些,手腕都要断了。
不行,绝对不行!
向寒连忙泪汪汪的说:“老师可是在怪罪朕?”
说完他憋了半天,也没憋出一滴眼泪,只好再装的可怜点。
赵泽站后面,见小皇帝一脸要哭不哭,强忍泪意的样子,忍不住也劝:“父亲,陛下还小,耳根子又软,万一再有梁王这样的人……”
向寒这才注意到他,不由抬头看去。
嗯,脸上青肿消了不少,总算有些轮廓了,看起来倒是挺英俊,但除了眼睛,没有一处和陆泽他们相像。
向寒有些失落,但转念又想,这样也好,他可以发展君臣情啊。什么‘朕得赵卿,如鱼得水’、‘以赵卿为镜,可以明得失’云云,明君和贤臣,多么深厚又纯洁的感情。
赵炳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