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柳源的这句话,安承继又紧张了起来,阿史那若真走的时候,别人都以为他昏了过去,但其实他神志处于清醒的状态,自然是听到了阿史那若真那句“希望西元能够给突厥一个解释。”的话语,若是阿史那若真不肯善罢甘休,那父皇……
想到这里,安承继看向柳源:“那现在本王该如何是好?”
柳源在得到消息之后就已经开始想应对之策,现在安承继问起来,自然是从善如流:“装病。”
“装病?”安承继皱了皱眉,装病能解决这件事吗?
“没错,装病,病得越重越好,最好是让外人觉得殿下生命垂危,这样恐怕就算是突厥,也不好咄咄逼人。”柳源点了点头,他深谙人们奇怪的心理,无论如何,总是同情弱者,若是此时殿下生命垂危,突厥还步步紧逼的话,于名声上有碍。
不得不说,柳源这一招,也是同陆言蹊学的。君不见昔日京城中人提到陆言蹊的态度,一个个不是摇头就是叹气,如若不然,也是一句“提不得”或者“惹不起”。
但在赐婚之后,先有接旨时分的心若死灰,再有病入膏肓紧随其后,京城中的人提到陆家的小霸王,哪个不道一句“可怜”?即使是现在,也有不少人觉得皇上逼迫陆家幼子嫁与太子做的着实过分,若是谁说一句陆言蹊是活该,准得被唾沫淹死。
人们似乎已经忘记了,在刚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他们拍手称快的情绪,似乎也忘记了陆言蹊以前在京中的“恶名”。这一招既然陆言蹊能用,那么殿下,同样也能用!
安承继听到柳源的话,也不由自主地想到了陆言蹊,自然明白了柳源的意思:“还是先生想的周到,那本王从明日开始,就开始装病?”
“自然,届时再让娘娘出面,借用一下季家小姐的名头,双管齐下。”柳源点了点头,季家的yòu_nǚ季林蝶即将前往匈奴和亲的消息,他也是知道的,虽然为这位小姐感到有些可惜,但他也仅仅是可惜罢了,现在既然有需要,自然是要拿出来利用一二的。
“此事全凭先生做主。”安承继想着点了点头,虽然他开始也觉得小姨妈被送去和亲很可怜,但听到柳源说小姨妈和亲的事,能够让自己脱离险境,安承继又有些庆幸,幸好被选去和亲的人是小姨妈。
“就是恐怕以后和突厥……”说到这里,柳源的语气难免就变得有些不好,木可查被陆言蹊拉拢了过去,万俟律又迟迟不表态,现在他们与突厥的关系又弄成了这样。
“是本王的错。”安承继原本有些轻快的心情也变得郁闷了起来,原本是想好好打好关系,谁知道现在反而弄巧成拙?想到这里,安承继对范阳和单齐勇的不满又更深了一分。
“出了这种事,现在太子府肯定再抓殿下的错处,殿下若是有什么事,也停一停,暂时不要做了。”因为安承继的这番举动,他与安景行的关系仿佛打了个颠倒,此时如履薄冰的人,不是安景行,而是安承继。
“本王知道了。”安承继闷闷地点了点头,此时他回想到自己今天的举动,就感觉当时的自己就和被下了降头似的,做事不经过大脑,现在好了,必须在府中窝上一段时间,安承继想想就觉得郁闷。
当然,若是陆言蹊知道安承继现在的想法,一定会告诉他,你所做的所有事情,都没有经过大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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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被安承继和柳源讨论的季幼怡,此刻正斜靠在软塌上,任由鸢尾替自己揉着额头,送走了安承继后,她只觉得自己的额头抽一抽地疼痛:
“鸢尾,你说我当初的选择,是不是错了?”
鸢尾听到季幼怡的这话,可不敢随便接,她知道娘娘的很多秘密,却有很多秘密是她不知道的,即使伺候了娘娘这么久,她也不能完全猜透娘娘的心事。
“你说,承继是什么时候开始怀疑的?”季幼怡说着闭了闭眼睛,鸢尾的手法很好,让她的头疼缓解了不少。
刚刚安承继自己没有感觉,但是季幼怡却越聊越心惊,她的儿子,她了解,那话语中,明明是对瑞儿有了诸多不满,但是她却丝毫不知道,安承继这些情绪,是从何时开始有的。
“这,奴婢也不清楚。”鸢尾对刚刚季幼怡与安承继的谈话,也只听了一个大概,要她说,她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她只知道,娘娘对逍遥王殿下,的确是好得过分。
“看来有些事情,拖不得了。”想到这里,季幼怡又睁开了眼睛挥了挥手,让鸢尾退下,想到自己刚刚和皇上的谈话,又想到了自己与安承继的谈话,捏着手帕的手不由自主的紧了紧,看来在事情解决之前,自己要对承继再好一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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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个晚上,京中的许多人睡得很好,却也有许多人,彻夜难眠。
“今天我会回来的晚一些。”安景行说着揉了揉满脸迷糊的陆言蹊,昨晚他们闹腾到了大半夜,也难为现在言蹊能够醒来了。
“嗯。”即使此时陆言蹊依旧迷迷糊糊的,却也还能想到,今日安景行要去德妃那里一趟。
看着穿戴整齐的安景行,陆言蹊终于努力睁了睁眼睛:“今天回来不要忘记给我说说早朝说了什么。”
“你啊,知道了,一定都告诉你。”安景行怎么会不明白陆言蹊的意思?平时陆言蹊对朝堂的事并不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