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遥却双手抵住他的肩,道:“我不习惯,你今日先回去。”
陶惜年作出伤心的神色,道:“更亲近之事我二人亦是做过,你忽然如此,真教人伤心。”
面前的这个年轻男子,长着一副难得一见的俊美的面孔,左脸颊上还有个小酒窝,看上去天真无邪,令人不忍伤害。这种面相是很讨人喜欢的,元遥相信,与他相处久了,自己真的会喜欢上他。然而,眼下他还难以接受。
“我……”元遥欲言又止,他想让陶惜年回去,却又怕伤了他的心。
陶惜年知道他的心思,却又想趁此机会逗弄一下元遥。他缓缓靠近,橘色的灯光下,元遥那双浅褐色的眼眸如火光般吸引了他。他温柔地吻上他的唇,继而又放开。元遥瞪圆了眼睛,在看到那双黑若深潭般的桃花眼时,又有些许沉溺之色。这个人他定是认得的,他的眼睛,看上去很熟悉,他们之间,像是已经对望了几百年之久般,有种微妙的默契。
“你……”
陶惜年凑近元遥,贴在他耳旁道:“平日里到了这个时辰,我们就该睡了。你总是很主动地为我宽衣,然后……”
元遥往后退了半步,血全往脸上涌。
陶惜年表面上露出悲伤之色,心里却乐开了花,他道:“你从前爱我,不忍让我受半分伤害,甘愿居于我之下,可如今却什么也不记得了……”
事实上,他们自山洞里那次不太愉快的经历后,便没有过了,平日里只偶尔用手给对方解决。陶惜年倒是想翻身做主,但总担心不能给元遥留下愉快的经历。而元遥自从伤了他之后,也不敢乱来。二人维持这种关系,已经很久了。
听了陶惜年的话,元遥半信半疑。喜欢男人已是出格之举,而自己竟然是在下的那个?
陶惜年心里偷笑两声,作出痛惜之色,俯下身吻了元遥的脸,道:“我今日便回去睡了。苏还说,吐谷浑有能解蛊之人,若那公主拿不出解药,我们便提前返程,从吐谷浑回洛阳。我不想在高昌多作停留了,此处离吐谷浑的扜泥城不远,听说那处也称得上繁华。从扜泥城去往敦煌,比从高昌王城去敦煌更近。”
陶惜年贴了一张符,穿墙而过,房中只剩下脸还在发烫的元遥。陶惜年方才对他说的话内涵太多,他一时半会儿之间还没办法消化。桌上的油灯在燃烧,他盯了那温暖的火光一阵,想起烛火下那双明亮的桃花眼,微微出神。
公主寝宫中,香儿快步走来,喜道:“公主!公主您猜,是谁要见您?”
麴素正在梳妆,唇边带着一丝笑意。香儿如此激动,定然是那人想见她。难不成国师给的药已经生效了?她语气轻快,问:“是谁?说来听听。”
“自然是未来的驸马呀。”
“他在何处?”
“就在寝宫外面。”
麴素的眼珠转了转,笑道:“请他去我的书房里坐坐,我一刻钟后到。”
香儿一路小跑出去传信,麴素换了身艳色衣裳,在面颊上抹了少许胭脂,整张脸越发明艳起来。
元遥坐在书房中,静静等着公主到来。他安静的时候,并非全然放空,而是想起陶惜年来。他细细回忆起自己年初去南梁执行任务的情形,极力将陶惜年的身影塞进所有的事情当中,好补全他突如其来失去的记忆。
麴素来了,他抬头看了她一眼,然后起身行礼。公主很美,但他心中并没有心动的感觉。说来也怪,公主对他下药的目的,难道不是让他爱上她么?可为何他只是忘了自己心爱之人,却并未爱上眼前这位美丽的公主?
“元将军,今日为何突然想见素儿了?将军来得急,素儿没来得及准备什么,只能略备薄酒。素儿敬将军一杯,算是赔罪。”
麴素正要倒酒,元遥道:“不必了,在下今日前来,是有事想问公主。昨日,公主在在下的茶碗中,究竟放了何物?”
麴素一惊,不知元遥为何会发现此事,勉强笑道:“将军何出此言?可是身体有不适之处?”
“昨日回去之后,在下头晕脑热了一番,醒来后,竟将那位昨日与我同去的友人忘了个一干二净,而别的事情却都还记得,实在是奇怪。”
“什么?”麴素很是诧异。国师给的药,竟会有这样的奇效?而且,这元将军看上去一点也不像喜欢上了她,反而是向她兴师问罪来的。
“那位友人是我很重要的人,还请公主道出药的来历,帮我将身上的药解了吧。”
麴素抓紧了裙摆,半晌后,道:“将军姑且先回去,待我弄明白了缘由,再同将军言明。”
元遥行礼道:“那便请公主遵守承诺,在下先回了。”
香儿只在门外守了片刻,便见元遥出了书房。再一看室内,麴素正坐着,她兴冲冲地走到麴素身旁,问:“公主,准驸马怎么这么快便走了?”
麴素脸上红一阵白一阵,感到自己受了屈辱。她想,她该去找国师问清一切。
“没什么,他只是来谢我昨日请他喝茶。”
“这很好啊,元将军是个话少的人,能专程跑一趟谢过公主请他喝茶,定是对公主您有意思了。”
麴素笑了笑,道:“话别说太早了,你陪我去宗庙里走一趟,我有事情想同国师讨教。”
“是,公主,香儿这就去给公主拿披风。”
跨过几座大殿,宗庙中,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