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灵赋别过头,当做清高不屑去看。
桂仁似是思索了一番,最后是叹了口气,摇摇头自嘲:“哎!段惊蛰也是高估了我,这才一日,你们是早把我看穿了,我不会文不会武,怎么瞒得过你们。”
邱灵赋嗤了一声:“你可别给自己脸上贴金,不是高估你,他是只能找你。白家除了你,都身怀武功,下毒下不成又不爱财。不找你找谁?”
邱灵赋看那桂仁羞愧难当的样子,忽然想起了远在花雨叶的那个照顾自己长大的邱小石,竟然觉得自己的话过于直白。
都怪阿魄,昨天非要把体贴周到的邱小石与这游手好闲的桂仁混为一谈,害得自己竟然对这这桂仁做起这恶心的仁慈心肠来。
邱灵赋不耐地摆摆手:“算了,你们白家现在不过几个人就妄想擒凶昭雪,还有个细作在,你在外边也活不了几日。阿魄说这里安全,你今后便呆在这里。”
桂仁敷衍地点点头,又小心问邱灵赋:“我身上真的未中毒吗?”
邱灵赋脑中一转,计上心来,不回答,只拿捏着语气问他:“那段惊蛰对你做了什么?说了什么?又让你来做什么?你说清楚了,我便帮你,说不清楚,那你自便。”
桂仁明白他的意思,便说及上个月。那时有人找到他,给了钱财却不让办事,只说有事再找。那说书的江湖故事,拿钱害了自己的故事不计其数,桂仁也知道江湖是个什么玩意儿,那会儿周围没有人不说他整个人憔悴了一圈的。
直到前天,那人把他带到一个年轻男人面前,他便知道,自己的日子是要到了。
那男人身着锦衣头戴玉冠,本是侠客人,却有种天生的贵气,但桂仁不敢多看,只看了一眼,看着满屋子的人都跪低了身子,他便也低着头。
那人二话不说先派手下逼着桂仁服了毒,吩咐他做的事,便是挑拨两人,让邱灵赋独自送上来。
那人未道出身份,桂仁看那满屋的侠士高手,想着这来了崇云城的门派也就是青山盟,还以为那男人是青山盟的人。后来听邱灵赋阿魄说起,才知道那是孔雀滨的段惊蛰。
要是青山盟的人,桂仁还未必如此害怕!毕竟青山盟怎么说也是堂堂白道大派,一般白道大派暗地里做的事极少赶尽杀绝心狠手辣,可桂仁听两人说那孔雀滨做的坏事不尽其数,那段惊蛰又是如何心狠手辣,对自己身上的毒便是愈加忧虑惶恐。
“他只让你挑拨离间?”邱灵赋不敢相信段惊蛰这么大费周章,竟然就为了让他做这拿捏不定的事。
让邱灵赋意外的是,听了这句话,桂仁苦思冥想了足足半盏茶的时间。
这半盏茶的时间,洞外夕阳倾斜,这洞内的金光像是被压了一道艳云,彻底燃作壮丽的深红,地上桌前的人影不再分明。
天色不早了。
桂仁看了看外边的天色,下意识伸手摸了摸胸口,垂眼小心道:“还有一样。”
对周遭的气氛好似玄猫一般灵锐,邱灵赋立刻敏感地察觉到桂仁的不对劲,瞳孔骤然缩小,像是游走于山林忽然驻步的警惕的兽。
邱灵赋背对着连接天地山河的巨大洞口,洞外吹来的风让他浑身拔凉,毫无安全感。
他忽然对桂仁的话忽然间了无兴趣。邱灵赋紧盯着他,问道:“阿魄呢?”
突然之间,白色粉末像是扬起的尘迎面袭来,邱灵赋已经下意识后退了一步,却是还是避之不及,口鼻吸去了一些。他料想过着桂仁没有本事,可能会暗暗下毒,却未想过会用这般愚蠢冒险的方法!
这人武功浅薄低微,怎么会敢迎面与自己招架!
“抱歉······我是亲眼看着他用那毒把自己一名手下当面杀死,这解药只有他有,小兄弟要救我,怕是只能委屈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