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皇帝陛下没有把瘟疫的事情宣扬出去,但是为了防患于未然,太医院的众位太医还是被告知了瘟疫的存在。
如此重大的事情,没有一位太医敢轻视。所以太医们近日来也是加班加点地在太医院中研究瘟疫的治疗方法。
然而就算他们知道感染瘟疫时的具体症状如何,但是没有一个病例在手,众位太医还是有些不知从何处下手的憋屈之感。
现如今这么多的在民间失传已久的藏书被送到了太医院,太医们都被振奋了一下。
他们虽然不知道病症,但是可以从医书中总结经验。
有了这么多的医书,纵使是再“凶恶”的瘟疫疾病,他们心里也有了一些把握。
众位太医抚摸着被送来的,带着略微霉味的整整两大车的书籍,心里只觉得充满了阳光般的暖意。
他们都不约而同地感慨,国师大人果然是忧国忧民,心怀天下啊。
顾放此时可不知道他多了一群来自太医院的推崇者,他现在只是看着皇帝陛下拢起的眉间沉默不语。
因为顾放和连纵的特殊关系,顾放在进去乾元殿是只需要和站岗的张浦徒弟打声招呼,张大总管便会亲自出来把顾放接进去。
也正是因为如此缘故,连纵才没有在第一时间发现顾放的到来。
不过顾放对此并不怎么在意,他熟门熟路地走到皇帝陛下的身侧,一眼就看到了连纵那可以说疲倦的神情和难看的脸色。
顾放这时不由得想到,这就是他的爱人。辛苦c—ao持世间大小事的天下之主。
顾放自认为没有什么能力帮助连纵一起处理政务,但是有件事情他还是做得到的。
他垂眸一笑,然后径直地走到离连纵不到一臂的距离,然后在皇帝陛下惊讶地抬头之时,一个手刀击在了连纵的颈侧。
国师大人把已然昏厥过去的皇帝陛下扶到床榻之上,然后轻柔地给连纵脱去外衣和鞋袜,好让他睡得安稳一点。
顾放紧接着又细致地帮连纵盖上被子,掩好被角。
他自己则是坐在床边,静静地看着连纵的脸庞。
好好休息一下吧,我亲爱的君王。
窗外的雨又开始下了。雨声透过乾元殿的窗户,一丝丝地传到殿中人的耳中,竟然也透着一点沉着安宁的味道。
顾放忍不住打了一个哈欠,然后卧在床边,也睡了过去。
然而这时候笼罩着京城的春雨虽然给了连纵和顾放难得的宁静,但是对于身处考场之中的众位学子来说,却是一份煎熬。
有些沉不住气地读书人在雨声响起之后不久,就急躁地将自己桌上的笔筒,砚台瞪东西一把推到了地上,严重地影响了其他人的情绪。
对此,连横眼皮抬都没有抬一下。他不紧不慢地吩咐考场中维护秩序的士兵将那些制造出巨大声响的读书人带到他跟前来。
在连横的身旁,陪他一同坐着的国子监的祭酒大人对沁阳王殿下这一番的举动并没有提出什么异议。
若是会这么轻易地被连吵闹都算不上的雨声影响到,那么这样心志难以安定下来的人注定了是难堪大任。
连横此时虽然不知道他身边的老大人所思所想,但是看着祭酒大人那笑眯眯的样子,就知道这个老大人心情不错。这样一来,他也更有把握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了。
沁阳王殿下看着被带下来的,双腿瑟瑟发抖的年轻人,皱起了眉头。
“就是你扰乱考场的安静?”连横冷淡地问道。
“我,我,我……”那个年轻人显然是个心志不坚定又胆小的。他哪里见识过这样的阵仗,张了张嘴,也只说的出几个“我”字来。
“若是再让我听到你那里发出什么动静,你就不用考试了。”连横顿时对这个人失去了兴趣,他警告了这人一句,然后就让人把他带回去了。
接着,连横突然站起来,用不大不小,却又正好可以传遍整个考场的声音说道:“若是这点心xi-ng都没有,那还是不要参加科举了。朝廷要的,可不光是有学识的人,而是真正的人才!”
他此言一出,有些在家里过惯了舒坦日子的豪门学子,顿时就觉得连横这是在指槐骂桑,他们刚想发火,却又想到了刚才的事。
他们也不想被带出去听连横的“教育”。
所以,他们很快就把火气压了下去,憋着气,开始做起题来。
不过还别说,经过这么一来,这些人还真的沉下心来,可以认真答题了。
而“始作俑者”沁阳王殿下则是满意地看着重新回归了安静的考场,弯起眼来,悠闲地看着从屋檐上滑落下来一串串雨珠,心思飘到他皇兄那里。
也不知道,皇兄的政务处理得怎么样了。边关的情况又变得怎么样了?
还有,月氏国……那一窝猫崽子可是离爆发瘟疫的地方近得很,也不知道能不能躲过去。
而此时牵动着连横的心的大曜边关,则是风声鹤唳,整个荆门城前所未有的气氛凝重。
长孙驰在从安知州那里了解到城中有一队人悄悄地离开了荆门城之后,就派遣了一大队人马去寻找他们的踪迹。
而长孙驰自己则跟着安知州到了那些人偷偷离开荆门城的地方。
“这里为什么会有地道?”长孙驰蹙眉。他看着那个被挖开一个口子的地道入口,脸色很难看。
安知州从怀里掏出一块手帕,颤颤巍巍地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
此时不过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