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具成熟的男体在阔大的龙床上抵死缠绵,宁天谕一动不动地看着这些画面,明明如此甜蜜,如此美好,然而对于他来说却是最大的讽刺,现在想来,其实并不是没有端倪的,男人偶尔不经意间眼中的短暂失神,浓情蜜意之际曾经下意识地避开自己满是爱意的凝视,那是因为心虚吗?或者是可笑的愧疚?这是不是说明那个人还算是有最后一点廉耻和人性,然而那又如何?该做的事仍然毫不犹豫,半点也不曾手软!一时间宁天谕的心脏像是被刀子狠狠切割,割开无数血淋淋的深痕,痛苦不堪——莲生啊,叫我如何能饶过你,叫我如何能够放过你!
“……唔!”师映川猛地弹坐起来,心脏怦怦狂跳,他下意识地环顾四周,却只看到静静亮着的烛火,整个殿内安静得像一潭死水,这时一个微哑的声音却忽然响起:“川儿,怎么了……”却是原本睡在他身旁的人被惊醒,宝相龙树打个哈欠,胳膊一伸就把师映川给搂进了怀里:“是做噩梦了罢?”师映川勉强笑了笑:“是啊,一个噩梦……”宝相龙树的手饱含挑逗意味地揉上了他的小腹,在他耳边低语:“用不用我安慰你一下?”师映川捉住男人不安分的手:“你是存心想把我榨干是罢。”现实与虚幻交织,令人有些恍惚,师映川哪里还有兴致做什么,他抱住宝相龙树那温热而强壮的身体,闭上了双眼,喃喃道:“让我睡一会儿,我真的累极了……”
翌日一早,当宝相龙树醒来之际,却发现身边空空如也,他掀开罗帐,视野内空无一人,师映川不知去了哪里,不过床头却放着叠得整整齐齐的崭新衣物,从内衣到外袍,包括袜子,地上还有一双新靴,不远处还有盥洗用具,宝相龙树见状,便拿起衣裳穿了,他是练武之人,昨夜的放纵并没有令他的身体产生什么问题,而那私密之处由于被师映川涂了上好的药膏,现在倒也不觉得很难受,何况宝相龙树生性勇悍,小小痛楚在他看来并不碍事,当下穿好衣物,又梳洗了一番,正打算出门之际,有人却已掀帘进来,笑道:“醒了?看起来气色还不错。”
师映川一身蓝衣,腰间系了条缂丝麒麟纹镶金玉腰带,手里拎着一个沉甸甸的大食盒,面带微笑地走过来,把食盒放在桌上:“饿了罢,我也还没吃饭,一起吃罢。”说着,从食盒里取出各种精美吃食,一一摆在桌上,又盛了两碗粥,这才坐下来抄起筷子,宝相龙树也坐了下来,见师映川气色很好,便道:“怎么这么早就出门了?”师映川夹了菜放进他碗里:“我刚才去看了涯儿,一会儿带你去瞧。”宝相龙树笑道:“宝花还在客栈,叫她过来罢,她还不曾见过她侄儿。”师映川不以为意地笑了笑,当下就唤了人进来,吩咐此人去带宝相宝花进宫。
两人用过饭不久,宝相宝花便到了,同时也带来了宝相脱不花与季青仙给孩子的礼物,一上午师映川都陪着宝相兄妹二人,宝相宝花十分喜爱师倾涯,她年纪已经不小,是成熟的女子,身体本能中的母性令她对于师倾涯这个小侄子格外爱护,一旁师映川默然看着宝相宝花满面笑容地逗弄着师倾涯,事实上,世间那些处于她这个年纪的女子,绝大多数都是已经做了母亲的,而她的青春,她最美好的年华,却悄无声息地耗费在一个不会回应的男人身上……
午间三人一起吃了顿饭,宝相宝花并不准备在摇光城逗留,便告辞离开,前往断法宗,师映川也不留她,任她去了,自己陪着宝相龙树在室内说话,宝相龙树昨夜颇为放纵,师映川担心他不适,便让他睡午觉,休息一下,宝相龙树躺在床上,拉住师映川的手,舌头轻舔对方嫩白如玉的指尖,师映川被他弄得有些痒,不禁缩手笑道:“闹什么?又打坏主意了是罢。”宝相龙树黑眸微眯看着他,低笑道:“是啊,确实在打坏主意,想吃了你。”师映川扶额:“你这个怎么喂也喂不饱的无底洞……快给我老老实实地睡觉,别再想那些乱七八糟的勾当,我可不会由着你的性子乱来。”一边说,一边拉过被子,给宝相龙树盖好,宝相龙树笑吟吟地望着他,忽然握住了青年的手,认真道:“我还记得你小时候的样子,那时你长得真是不美,可我不知道怎么了,就好象着魔似的,一眼就喜欢上了你,毫无理由……川儿,你说这是为什么?”师映川眉目柔和起来,他轻吻男子的薄唇:“为什么?也许是因为我和你之间,有缘分。”
宝相龙树睡着了,师映川轻轻吻了吻他的额头,起身走了出去,外面正在下着稀疏的小雪,师映川来到御书房,晏勾辰正在聚精会神地批阅奏折,见他来了,便笑道:“怎么有空到我这里来了,少狱主那边……”师映川顺手拿起案上一块点心塞进晏勾辰嘴里,道:“怎么闻到一股子酸味儿……这是在吃醋?”晏勾辰微微一笑:“我又何来吃醋一说,只怕吃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