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瑚既然打定了主意,就开始想办法实施,虽说这样的话他一个小娃娃说出来有些可笑,不过贾敬的想法他能看到,还连着看了一两个月,一开口就能说到点子上,还是把贾敬给震住了。
贾敬愣了半晌,方沉吟道:“瑚哥儿,你是怎么想到这些的?”贾敬真的是很意外,他不喜人多事杂,不过是在心里想想,谁知贾瑚却问他,考中进士当官,可不可以去自己更擅长的部门。
贾瑚眨了眨眼,天真道:“没人教我,这些都是我自己想的。祖父以前给我讲故事,说他的军队有步兵,有骑兵,步兵又分使刀的,使枪的,s,he箭的,s,he弩的,每个人都做自己最擅长的事情,不能乱来,否则就打不了胜仗。我就在想,都是读书人,肯定也是各有千秋,有人熟读律法,就该去刑部,有人熟知兵法,就该去兵部,还有人擅长算数,就该去户部,难道不是这样?”
贾瑚的话说得浅显,也有不少错处,可就是这样,贾敬才相信了,他真是自己这么想的,继而觉得很有道理。自己不喜欢跟人打交道,不想外放,可京里不是没有人少事也少的部门,这些地方油水少,好多人都不想去,可他不是为了钱银,去了倒也自在。不知不觉之中,贾敬就在开始思考,出孝后该去谋个什么位置,而不是一味想着,外放好麻烦,什么事都要管,干脆辞官算了。
贾敬的心思有了改变,贾瑚大大松了口气,朝中有人总是好事,都在家里宅着像什么话。
便是贾赦没有实职在身,也被张氏和贾瑚哄着去管家里的庶务了。贾赦原本不想去的,嫌太麻烦,张氏就劝他说,家业大半都是他们的,自己不经心,还能指着别人尽心吗。贾赦顿时想起自己当初的私房,他没打理的那几年,不知被人贪了多少去,立时提高了警惕,开始慢慢去查。
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贾赦看着乱七八糟的账本,差点都要哭了,他爹生前可是手握重兵的国公爷,怎么家里的下人还敢如此胆大妄为。还是张氏帮他分析,贾代善打仗是个能人,这些年不知捞了多少好东西,心思就没放在家里的店铺和田庄上,他觉得无所谓。史夫人虽说管家有道,可她毕竟是女人,管不到外面的事,贾代善自己不用心,底下的人不起别的心思才是怪事。
贾赦细想觉得有理,他去年跟着去西海沿子转了一圈,回来可给张氏和贾瑚带了不少好东西,贾代善当年打过中原和江南,那些地方的富庶,不是番邦小国能比的,难怪不把产业放在眼里。
张氏又说,如今天下承平,不会再有大战,况且贾赦的本事,就是小打小闹也不可能再上战场,他们家还想发战争财,是没机会了,没有贾代善捞钱的本事,可不就得要对家中的产业尽心。
贾代善去世之前,贾家的内外库房都进行过大清点,钥匙也分别交到了贾赦和史夫人两人手上,要动库房的财物,必须他们两个都同意。贾代善这一招,是既防贾赦抽风,也防史夫人偏心。
而荣国府所有的铺子、庄子,账本就是到了贾赦手上,他是一家之主,外面的事就该他管。贾赦以前是不懂这些的,还是跟着张氏学了几年,才摸着一点门道,自己的私房也是越来越多。
论起管理庶务,贾赦不是那种很会经营的,他能做的,也就是守好原有的产业。比如田庄,贾赦只管一点,只要不是灾荒之年,地里的收成都是有数的,他直接划了个标准出来,照着收租子。铺子也是差不多的办法,贾家的店铺,就没有地段不好的,便是自己不经营,租出去收租金,也是很可观的,于是贾赦又划了个标准,要求底下交银子,若是交不上来,就回家不用做了。
虽然贾赦的手段有些简单粗暴,可他提出的标准并不算高,庄头或者掌柜的,要是经营好了,超标的就是自己的,谁敢不尽心,至于那些浑水摸鱼的,则被打发了出去,贾赦不想理他们。
到了年底,贾赦很惊喜地发现,今年的收益,几乎是往年的翻倍,他想着银子进了库房就出不来,干脆就去买祭田,反正到了分家的时候,祖宅和祭田,都是不能分的,全是他和儿子们的。
后话暂且不提,先说三月初,张氏十月怀胎,终于到了瓜熟蒂落的时候。张氏这一胎怀上的时间不巧,先是贾赦在外打战,担惊受怕了好几个月,后来又是贾代善的丧事,张氏就是不用管事,相熟的公主王妃、各府诰命上门道恼,作陪总是要的,王氏帮着史夫人料理丧事,早就忙得脚不沾地了,实在脱不开身。如此一个多月下来,张氏也是累得不轻,更别说之后贾瑚还病了一场。
总而言之,就是各种意外聚到一起,使得张氏这一胎,从怀上起就不怎么安稳,到了最后两个月,更是一直请太医安胎,生怕早产了。好容易熬到足月生产,却又胎位不对,竟然难产了。
第017章 兄弟
张氏刚被送进产房的时候,贾赦并不是很着急,背着手在院子里走来走去等消息。张氏已经是生第二胎了,第一胎生贾瑚的时候就很顺利,大半天工夫就生下来了,这回应该更顺利才是。
不料生了大半天,不仅没有传出好消息,反而是张氏呼痛的声音渐渐弱了。贾赦等得着急,就让人去敲门问话,里面的嬷嬷说还早着呢,让他们别打搅,贾赦的眉头,突然就皱了起来。
贾瑚在院子里的石凳上坐着,小表情也是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