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贾瑚的诗作得好,肯定是个满堂彩,可要是作不出来,迎接他的就只能是满堂的倒彩了。
随即就有人开始起哄,“罚酒,罚酒,贾瑚罚酒。”此时,贾瑚手里还捏着司徒景塞给他的字条,若是他的诗作得顺利,旁人盯他没有这么紧,他还能偷偷看上两眼。如今他成了全场的焦点,自然是不能作弊了,只有乖乖认罚的命。更倒霉的是,十二皇子是皇子,十一皇子说要帮他喝酒,其他人不敢有意见,就是司徒律也没说不可以,可是贾瑚就没这么好的命,只能全部自己喝。
贾瑚上辈子的酒量马马虎虎,白酒能喝半斤,啤酒能喝半件,白的啤的混在一起,也能撑上两杯。可他目前这个身体,从出生到现在,就没沾过一滴酒,果酒的度数再低,一口气六杯喝下去,贾瑚还是感觉世界变得摇晃起来。好在众人已是酒足饭饱,司徒律领头,带着一干人等逛御花园去了。司徒景不想去,就让人把站都站不稳的贾瑚扶到偏殿的后殿歇着,他和苏怡在外面下棋。
毕竟是低度数的果酒,酒j-i,ng含量不高,贾瑚小睡片刻就清醒过来,整个人觉得神清气爽,没有任何头晕脑胀的醉酒后遗症。不过贾瑚有点怀疑,他的视力是不是出了问题,他怎么看到司徒景在他床前坐着,脸上还有明显的红晕。贾瑚低头一看,才发现自己的手竟然把司徒景的手握在了手里,吓了一跳,赶紧松了手。除了握手,他没对司徒景做出什么失礼的事情吧,贾瑚忧心忡忡。
在前世的时候,贾瑚就有个不足为外人道的小癖好,就是睡觉一定要抱着东西,不抱就睡不着。他们家人笑话过他很多次,说他跟个女娃娃似的,不过说归说,贾瑚以前的爸爸妈妈,还有爷爷n_ain_ai、外公外婆,每次买洋娃娃的时候都是买的双份,他一个,妹妹一个。到了贾府,贾瑚把这个习惯保留了下来,他从会说话起,就缠着身边的大丫鬟,做了好几个造型各异的毛绒娃娃。
贾瑚很担心,他刚才就是把司徒景当成他的某个娃娃了,真是那样的话,贾瑚简直是想死的心都有了。他悄悄地抬起头,瞄了司徒景一眼,发现他的表情还算正常,不像是恼羞成怒的样子。
司徒景见贾瑚醒了,还猛然放开了自己的手,面上的表情没有发生变化,只是问他,头晕不晕,要不要出去走走,距离出宫还有一会子时间。贾瑚忙不迭地点头,打从进宫起,他就想找机会和司徒景单独相处,他有话想跟他说,只是一直人多得很,他没法开口。简明和苏怡在外面屋子下棋,他见司徒景和贾瑚往门外走去,就问道:“殿下,你不过来下棋了吗?”他下不过苏怡的。
司徒景摆了摆手,让简明接着和苏怡下,他和贾瑚出去逛逛。简明一脸莫名其妙,殿下这是什么意思,明明是他和苏怡在下棋,下到一半他说进去看贾瑚,让他帮忙下着,结果一去就不回来,他都连输两盘了,难道还要输第三盘吗。苏怡扯了扯简明的衣袖,示意他不要多话,两人继续下棋。
走到空旷无人之处,司徒景让身后跟着的小太监退后几步,退到听不清他们说话的位置,压低声音问道:“贾瑚,你有话要跟我说?”许是宫里对他有敌意的人太多了,司徒景对人对事,一向都是很敏感的,再说贾瑚也不是那种心眼很多的人,因此他一进宫,他就看出贾瑚有话要跟自己说。
乍听到司徒景的问话,贾瑚愣了愣神,他觉得自己和司徒景接触的时间越长,反而越看不懂他。
某些方面,司徒景像个被长辈过度保护的孩子,天真地让人担心,可是另外一些方面,他又有着与生俱来的对来自外界威胁的敏感度,搞得贾瑚都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他。不过宫里长大的孩子,心眼多点总是好事,贾瑚想不通就不想了,轻声道:“小民的确有话要说,不当之处,望殿下见谅。”
看着贾瑚格外认真的神情,司徒景的表情也变得更严肃了,只见他微微点头,沉声道:“你说就是,说错了,我不怪你。”他的眼神清澈透亮,说话的时候像是有星光在闪烁,叫人挪不开眼。
“请问皇孙殿下,太子殿下和七皇子是否交好?”贾瑚在家想了好几天,以他现在的身份,没有司徒景乃至司徒衍的帮助,想要查清东宫的内幕,根本是不可能的。如果说以前,贾瑚投靠太子是想尽可能地避免家族的站队风险,可在相处了半年多以后,贾瑚的想法有些改变了,他想做得更多。
比起半路出家的皇帝,太子从小接受的教育要系统得多,皇帝怕人教坏了儿子,给他指定的师傅就很多,不仅有名声显赫的大儒,也有各行各业的j-i,ng英,甚至还包括西洋来的传教士。皇帝想的很简单,太子将来是要治理天下的,他不必自己什么都会,可也不能完全不懂,不然日后会被人蒙骗。
皇帝或许是无心的,可是他的多元化教育却让司徒衍成为了这个时代为数不多的对西学有所了解的人,贾瑚就是看到了这点才坚定了自己的想法。如果太子身体不好真的是有人为因素在里面,他必须要帮他,站在历史的拐点上,一个不那么封闭的皇帝,对后世能起到的作用,实在是太明显了。
司徒景没想到贾瑚会问这样的话,不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