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影扑了个空,咻一转身,缠上白玉堂的小腿。白玉堂长剑刺向林在鹤腰间,一只笛子被他用剑挑开,落到下面那堆蛇中,瞬间被埋没。
阿园叫道:“我的笛子!”
她放开展昭,想要去拿笛子。展昭没法,只好道:“你不要动,我去拿。”抬脚间看了上面一眼,白玉堂未落下风,只是那条蛇行动敏捷,不知有没有毒。
白玉堂武功是在林在鹤之上的,他本想先杀了林在鹤,这样下面的蛇没了命令,便不会攻击展昭和阿园,可没想到难缠的却是这条黑色白斑的小蛇。他几次都刺中这条蛇,可不知为什么,这条蛇身上好像刺不透似的。
“阿园,这蛇为什么刺不死?”
阿园眨眨眼睛,想了想,“我不知道,可能它身上镶了层什么东西。不过它的嘴和尾巴一定是正常的。”
白玉堂剑眉扬起,看准时机,握剑的手腕翻转,一扬,一挑,一刺,那剑便从红影的口中刺进去,自尾巴处刺出,将它整个穿在剑上。
“红影!”一声怒啸自林在鹤口中发出,他恨声道:“姓白的,我要你们三个今天万蛇噬心!”
三弦琴急切激昂,洞x,ue下面的蛇仿佛疯了一样,竟有一些爬上开着黑色小花的藤蔓。白玉堂耳听山洞口有声音传来,他还未细听,却发现这洞x,ue之中的藤蔓上不知从哪里爬出许多蛇。这些蛇的颜色与后山的一模一样,难道林在鹤把后山的蛇都招过来了?
河边冷清清的,笑笑拉着方稹,用河水帮他洗脸洗手。方稹没怎么反抗,乖乖地坐在石头上,任由笑笑擦来擦去的。
或许该谢谢白玉堂?自从他扮作林在鹤刺激了方稹之后,方稹反而好多了。当年,方稹身受重伤,又为自己解蛇毒耗费心力,加上师父被师兄所杀,知道自己被骗,害死巫南,所以才疯了。
这么多年,笑笑既不想着报仇,也没有想办法找人治方稹的疯病。她唯一做的就是照顾方稹,帮他延缓蛇毒的发作。应该让方稹清醒吗?他能清醒吗?笑笑真的很怕方稹再疯一次,她实在不忍心让方稹再受刺激了。
帮方稹擦了脸和手,又用绳子把他的头发绑起来,她说道:“方师兄,我们回来了。”
既然回来还是要稍微收拾一下的,她对着河里自己的倒影矗立良久,伸手碰了碰脸上坑坑洼洼的皮肤,然后掬起一捧水开始洗脸。
笑笑不是个美丽的女子,她的长相很普通,但她很细心,很有耐心。前任的坊主商羽曾说过,她是个很坚韧的女子,所以十三岁的时候被选来做驯蛇女。
她也曾希望遇到一位情郎,与他一起采药、驯蛇,每日补衣做饭,夫妻和睦,生几个孩子,热热闹闹。情郎不需要样貌多好,家世多好,学问多好,只要是个好人,老老实实,对她好,愿意和她过一辈子就行。
可世事总不如人所愿,上天或许觉得她本该死的,但方稹救了她,所以便让她变成这幅样子。
他们两个是被遗弃的。
“你听!”方稹忽然站起来。
笑笑道:“怎么了?”
方稹闭着眼睛,“是师兄的琴声。”
笑笑惊讶地嘴唇微张,林在鹤的琴声?她问道:“你确定吗?我什么都没听到。”
方稹点点头,看向五音坊的方向,“师兄的三弦琴,我不会听错的。”
笑笑心道,不知道展昭和白玉堂能不能对付林在鹤?唉,希望他们没事。
方稹却忽然往山上走去。
“你去哪儿?”笑笑急忙去拉他。
方稹头也不回,“师兄的琴声很急,他一定出事了,我要去救他。”
“出事?”笑笑不知该高兴还是该难过。高兴的是既然林在鹤的琴声是这样,那么展昭和白玉堂一定能抓住他;难过的是方稹心中的师兄从不是他想的那样。
这样想着,笑笑也没有阻止,跟着方稹一起回到五音坊的禁地。
走在路上的时候,方稹顺手在树上摘了几片叶子,拿在手中。笑笑想起,他原本御蛇的乐器应该是一个巴掌大的鸳鸯陶埙,名叫“复归”[注],可惜后来被林在鹤毁了。自那之后,方稹便是用树叶吹出曲调御蛇。
两人自后山到了五音坊禁地的门口,笑笑不禁悚然道:“这么多毒蛇!”方稹不发一言,快步地走进山洞。
山洞中,展昭已经拿到白色玉笛,他和阿园被困在大片大片涌来的蛇堆之中。上面白玉堂也是身形变幻,虽然伤了林在鹤几处,但一直没能杀了他。
展昭手里舞着剑花,道:“阿园,你能吹笛子让这些蛇听话吗?”
“我试试。”阿园将笛子横在唇边,丝丝笛声在洞x,ue内响起,似溪水叮咚,似水滴岩石,不但连蛇,就是展昭也觉得有种发麻的感觉。
那些蛇听到笛声,顿时乱了寸脚,左右乱撞起来,像是控制不住自己似的。
林在鹤猛地运气,催动三弦琴,琴声像指甲挠墙,让人听了只想皱眉。那些蛇一边被琴声指使,一边又有阿园的笛声扰乱,简直不知道做什么好。林在鹤的琴声越来越燥,而蛇也越发不耐,此时被阿园一逼,两边较量,已经到了极限。
癫狂之下,这些蛇开始攻击周围所有东西,包括林在鹤,甚至已经开始互相攻击。
白玉堂大喊:“这些蛇疯了!展昭,能带阿园上来吗?”
阿园体力不支,笛声也越来越弱。展昭道:“我送她上去,你接住。”他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