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厢军从前地位就不高,绵延百年,观念根深蒂固,这四五年根本无法扭转。太原府有姜家盘桓多年,这儿的部分厢军根本没有河北东、西路厢军的那股凛然气势。
更何况李大人又不知那所谓的西夏细作其实是陛下,杜誉派他们来时,只叫他们拦住姜未一切举动,他一无所知。此刻见姜未这样强势,他心中很气,却又说不过姜未,气势也不如,只能徒劳地气道:“你——”
就这般,话还没说完。
姜未不屑转身,高声下令:“都点上火!”
他身高体壮,声音洪亮,此时又正在势头,声音传出数里,依次排开的j-i,ng兵极快地点亮手中火把。
姜未望向正西方,高声道:“西夏细作屡次来我太原,偷取我太原的兵马情报,犯我大宋!陛下对此不满已久,命我抓出这些细作!我,姜未,承陛下之意仔细搜查已久,今日得到可靠消息,派兵满城搜查,终于搜到西夏细作藏身之地!”
兵士们齐声吼道:“好!好!好!”
姜未压了压手,再高声道:“陛下担忧此事已久,我等身为大宋将士,本就严格将为陛下排忧解难视作己任。现下,我姜未便命你们去拿下这些细作,好叫陛下安心!”
他说罢,继续道:“为陛下而战!莫要叫陛下失望!”
兵士们再齐声:“是!!!”
声音方落,城门外便响起阵阵马蹄声,姜未笑得更为狂妄,畅快道:“开城门!”
守门的侍卫一左一右,奋力推开繁重的城门。
尘土与士气迎面而来,打头高马上坐着的人正是平定军的知军,他翻身下马,走到姜未跟前,便跪下道:“将军,属下来迟了!”
“不迟不迟!为陛下效忠,多晚都不迟,来了都不迟!”
知军拱手,姜未叫起,眯眼看了他身后黑压压的一片,大约一万人。平定军有七八万人,若是全部过来,肯定要惹人生疑。
但此时是人越多越好,他命平定军分批而来,趁夜行动。最迟明晚,平定军就将全部赶至太原城。而按照李凉承亲信所说,他已在西夏动手,最迟明晚,他的部分帮手也能赶至太原来助他。
届时他的兵力岂止十万?!
这一回,赵琮这只瓮中鳖,他捉定了!
他越想,心中便越畅快,双手一抬,便高声:“跟我走!”
他率先上马,一展披风,怒摔缰绳,骏马疾驰而去。
他的身后,兵士们全部跑步跟着,手中火把高举,点亮一路。再后便是黑压压,充满气势的平定军。
李大人带着太原府的厢军反倒落在最后,他气得只能带着人立即跟上。
赵琮落脚在一处三进宅子中,在一个很幽静的巷内,他们到得巷口便停下脚步。姜未伸手遥指远处宅子,高声道:“西夏细作便在其中!但求活捉!”
众人应是,高举火把的两列j-i,ng兵先跑进巷中,再次依次排开,照亮一整条巷子。
平定军知军带来的这一批人,几乎都是弓箭手,是姜未之前特特要求的。
这会儿正好派上用场,知军话不多说,直接部署,不一会儿巷中的每道墙上与屋顶上几乎都布满手拿弓箭的兵士,他们的方向,全部都在赵琮所住的那个院落。
姜未眼睛再度半眯,他也想直接一把火烧了赵琮了事,省时省力,再顺便烧了杜誉这个老东西,还省得夜长梦多。
但他所求的尚多,赵氏宗室并非无人,他要大义,更要名声,不能如此草率了事。
他的副手最知他心意,当下便高声朝宅子处放话,说的都是大义之言,洋洋洒洒强扯正义,更是要对方速速就擒。
这些话一字不差地落到赵琮等人的耳中。
赵琮没怎么气呢,其余人全部气得不行。就连白大夫都胡子一翘,气得直发抖:“荒谬啊陛下!姜未这是要造反哪!荒谬!”
路远也小心道:“陛下,咱们是否要做些防备……”
赵琮淡定非常,只说了一个字:“等。”
姜未根本不敢立即对他动手,他倒要看姜未有什么本事。
外头打探的人很快便回来,回禀道:“陛下,外头全是弓兵。”
杜誉都有些发抖了,更别提白大夫这样的老人家,他气得抖得话都说不出来。
路远苦着一张脸,倒不是怕自己没命,弓箭无眼哪!他们就这么些人,陛下的安危要如何办?他常在御前行走,姜未手下的j-i,ng兵到底有几分能耐,他也是常听陛下说的,杜誉的那些人如何与之对抗?
穆扶敛眉,也站在身后,脑中转得很快。
他们手上倒是有兵,且还不少,更是常年训练,只可惜远水救不了近火!
现在这个情况,他就是朝外头递信都递不得。
但与旁人不同,他倒不是很慌,这几日的相处下来,他越发确定这位皇帝不简单。见这位皇帝老神在在的模样,也知道有后手。
他反而有些期待,不知到底是个什么后手。
邵宜原路返回,刚从城墙翻过来,他便匆匆往陛下所在赶去。
远远地,他便瞧见灯火映得半边天都亮了,他心中一慌。他已来不及赶至陛下身边,他也不敢靠得太近,只是又朝前头跳了几户人家,牢牢趴在屋顶上,小心探头去看,终于瞧见队列中打头站披着鲜红披风的姜未。
他只考虑瞬息,便从身后拿下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