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冬荣靠着红漆廊柱,眼神迷离地看着他:“出息了啊周老板,会逛窑子了……”
小玉麟先是瞪大了眼睛,紧接着脸上浮现出一股怒意:“你怎么在这儿呢?”
虞冬荣一歪头,身子七扭八歪地贴着红柱子:“你都,在,在这儿了,我怎么就,不能在这儿呢?”说完周身绵软,一步三摇地往外走。
小玉麟想都没想地把人捞住,气道:“你要上哪儿去!”
虞冬荣甩他的手:“我要歇着去……困都困死了……”
说话间,后头追兵已到:“周老板,您跑什么呢……”
小玉麟一咬牙,把虞冬荣抄起膝盖抱起来,推开廊边的花窗一跃而出。
虞冬荣只感觉眼前一花,紧接着一股冷风,把整个人都吹醒了:“你干嘛呢!快放我下来!”
小玉麟抱着他跑,把吵嚷都丢在后头:“我不放!”
虞冬荣醉得身上没力气,只觉得冷,他往小玉麟怀里缩了缩:“我说……咱还是回去吧。大冷天儿的,你这是想冻死我么?”
小玉麟脚步停下来,把虞冬荣放了下来。虞七少爷有点儿站不稳:“这就对了……”说音还没落呢,一件外衫兜头罩下来。小玉麟把他又抱起来了。这是要马上回家的架势。
荟芳里离虞宅坐黄包车还要半个时辰呢,等回家去,人都冻成冰棍儿了。
虞冬荣叹气:“别闹了,你看到前头那座挂“云舒”二字的阁楼了么?进去上三楼左手第六间房,咱今儿在那儿歇。”
小玉麟狐疑地抱着他跑了进去。
云舒茶室的龟公同虞冬荣都是相熟的,见了这个架势,也没有多问,就这么把人放上去了。
小玉麟照着虞冬荣说的进了门,看见一个年轻姑娘正在给琴调弦。那姑娘见了他们,也是满脸诧异:“七爷?这是怎么了?”
虞冬荣从小玉麟身上挣扎下来,往云缨那张又香又软的大床上一扑:“好妹妹,借你的床睡一宿……”
云缨气道:“那我睡哪儿?”
虞冬荣把鞋蹬掉了三两下拆开被子滚了进去,打了个长长的呵欠:“你和云烟她们挤挤吧……”
云缨姑娘哼了一声,抱着琴出去了。
虞冬荣懒洋洋地在后头喊:“给我送壶茶……”
回应他的是一个“呸”字。
门被带上了。小玉麟很警惕地问道:“她是谁?”
“谁也不是……唉困死我了,有什么事儿明儿再说吧……”
有未梳笼的小倌人送了茶水过来。小玉麟待人走了,啪地一声把门锁住了。他爬上床凑近虞冬荣,逼问道:“你是不是和她……”
虞冬荣知道他这是又犯起轴来了。自个儿还没同他算逛窑子的账呢,他倒是先下手为强了:“没别人的事儿。就一个你。行了,你这会儿又成属醋缸的了……”
小玉麟在他身边窸窸窣窣地脱衣服。虞冬荣的被酒醉带起的困劲儿涌上来了,他翻了个身,想着快点儿睡过去就消停了。
小玉麟把自己脱了个溜干净,又来脱他的衣裳。虞冬荣知道这是前一晚没满足,这会儿来找了。小玉麟常闹这一出,他也没怎么在意。他身上软绵绵,被子里又暖和,前头喝的酒,被这么一折腾,醉意全涌上来了。
小玉麟翻身抱住他,小声道:“七爷,今儿让我在上头吧。”
虞冬荣越醉越厉害,半迷半醒地,只想让他快点儿消停,嘴里含混道:“……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