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无为是个老实人,还带有出身百姓的那一股纯朴与小气结合的气质。
以上,是苏纯钧对他的评价。
施无为没有办法,只好跟他用拳头交流了一番后,交上了朋友。
不打不成交嘛。
不过小气这个他是不认的,明明是节俭!
他现在没有收入,只靠学校每个月发下来的奖学金生活,幸好吃住都在学校,衣服是学校发的校服,他把每个月发下来的钱全都攒了起来,换成了银子藏着呢。
他知道总到人家家里白吃白喝讨人嫌,可他又不舍得像教授那样买花送人,花这种东西还要花钱买,太浪费了。
但他又不想被人讨厌,他还要到祝家来寻人请教呢。
于是,他纯朴的脑袋就想出了一个两全齐美的办法。
于是,杨玉燕一日起床,推门出来,就看到施同学在祝家擦地。
他蹲在地上,用抹布一寸寸擦,将地板擦得反光。张妈在厨房一边忙着一边语调欢快的说:“哎哟,施同学,你可不要太辛苦了哦!”
杨玉燕揉揉眼睛,客厅正中确实蹲着一个施无为在擦地。
她沿墙根溜进厨房,问张妈:“施无为怎么在咱们家擦地啊?”
张妈笑着说:“我今天早上去买菜,他就在门口等我,帮我提了一路的菜,回来还抢着干活!你看这厨房他给我收拾的,这菜也是他择的,这鱼也是他洗的,哦对了,他还把洗漱间都给收拾好了呢,你现在去洗脸刷牙吧,他还说擦完地今天把窗户也擦了呢。”
杨玉燕:“这多不合适啊。”
张妈的脸色马上沉下来:“这有什么不合适的?他一个年轻人,多干点怎么了?你们个个都不帮我干活,有人帮我干还不行啊?非得让我自己干啊?你妈一个月花十五块请我,你是不是觉得我不干就亏了啊。”
杨玉燕连忙承认错误:“没有没有。”然后落荒而逃。
一直到吃完早饭,祝家姐妹两人就盯着施无为看,他帮张妈擦桌子端饭,吃完了还帮张妈洗碗。
祝颜舒看了一眼就当没看见,示意两姐妹也当没看见。
杨玉燕往桌上瞧,今早施无为的早饭可就不是小包子和小碗盛的面条了,张妈给他烙了七八张饼,让他就着酱菜吃,可实在了。
苏纯钧也理所当然的使唤施无为给他盛汤呢。
既然人人都……没意见,那杨玉燕和杨玉蝉也没说什么。
反正只有这一天嘛。
然后施无为真的在早饭过后去擦窗户了,家里所有的玻璃擦得干干净净,他还把铁锈住的钉子门栓都给换了呢,手艺相当不错。
第二天,施无为还是早早的来了,帮张妈提菜,早饭又吃了实实在在的大米饭。
等她和杨玉蝉中午睡午觉的时候,张妈又把他叫到外面,让他把祝家楼里地板翘了的地方都给修了修,没想到他还会干木工活呢。
晚上,苏纯钧回来吃饭时说:“不但会干木工,我们还学过泥瓦工,会和泥、平地线、搭梁呢。我还会烧瓦垒砖窑呢。”
杨玉燕震惊:“这都是大学教的吗?”
苏纯钧点头:“对呀,你知道大学里有建筑系吧?我们都去学过呢。男同学应该是都去学了,学校就是要把我们教成全才的。”他放下筷子,数着指头说:“我记得女学生是要学织布和绣花的。”
杨玉蝉证实:“还要学养蚕缫丝。”
杨玉燕浑身发抖,她发现她小瞧这个时代的大学了。正因为是开前人未有之大学,所以大学现在也不知道什么该教什么不该教,于是就什么都教了,学生也就都学了,个个学了一身本领。
现在的高材生,那是真的高材。
她现在只学两门语言就发苦,等真入学了,这都要学,麻烦的事在后头呢。
要是真想找活干,那祝家楼里的活可太多了。
现在祝家有许多租户都已经要搬走了,就是现在没走的,也支撑不了几个月了。祝颜舒和张妈都是心里有数的,索性大开方便之门,谁来退租都可以,但不能欠费,当月的费用交齐了才能走。
他们家反正是打算要搬到租界里去的,这里的房子到时门一锁,没有租户更方便。
施无为就在张妈的带领下,将一些已经空了的屋子收拾干净再锁起来。
张妈立刻就对施无为改观了,没人时就对祝颜舒说:“家里还是要有个男人啊,这些修修补补的活,还是要男人干。二姑爷一看就是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不顶事。这位施同学倒是管用得多啊。”
有了施无为每天在祝家搞卫生,杨玉燕头一次发现家里竟然有这么多活要干。
某日,她竟然发现施无为在洗衣服!洗的还是她的裙子!
张妈在旁边盯着他洗,教他:“手要轻,不能揉,这个是真丝的,平放着用这板隔着毛巾轻轻捶捶,再放进水里淘两遍就行了,这回记下来,以后我就不用看着你洗了。”
再看旁边的桶里,杨玉蝉的裙子和衬衣都洗得干干净净的放在一旁了,杨玉燕思考片刻,干脆装不知道,转身又溜回屋里去了。
幸好内衣一直是她自己洗,外衣……就当送洗衣店让工人洗的好了。
施无为其实并不是每天来,但自从他开始帮张妈干活以来,张妈就喊他每天来了。有了他,家里的地板每天都能擦一遍,水池也能干干净净的,他回去时还能随手把垃圾扔到远处去,这多好啊!
张妈爱死他了。
为了报答,张妈也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