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意思,神还真是给我送来了不得了的宝物啊……
一场大战在乌鲁克繁华的街道上展开,两个人以最原始的方式扭打着,目力所及的物品都变成了武器,方圆几里内的所有人都难逃池鱼之殃。战场很快从街道扩展到城外,所过之处像是被洪水洗劫般一片狼藉,商铺房屋乃至城墙树木无一幸免。
天快黑的时候他们终于在城外的河岸边停了下来,吉尔伽美什喘着粗气跪在河边,用膝盖和手臂死死压着身下同样气喘吁吁的绿毛牛头人。打斗中他扯掉了对方头上那个诡异的牛角,没了那个怪异装饰物的恩奇都显得更加纤细娇小,让他几乎有“殴打女孩子”的错觉——想到这里吉尔伽美什王再次鄙视了神的阴险,制造出这种怪力野人还给他一张美人的脸这不是严重的欺骗淳朴人民嘛?!
正在兴冲冲地观战的天神安被那个“淳朴人民”恶寒到,抖了一地鸡皮疙瘩。不过吉尔伽美什王才懒得管那个自恋白痴的天神的感受,他盯着身下的人,笑容意气风发:“看到了吧,你赢不了我。”
恩奇都用那双翠绿色的眼眸倔强地瞪着他,这样回答:“那可不一定。”
对方曲起膝盖时才感觉到大事不妙的吉尔伽美什再想格挡也来不及(当然他现在也已经没有了格挡的体力),腹部被狠狠击中的吉尔伽美什王吃痛地松手,然后下一刻乾坤倒转,恩奇都用相同的姿势把他压在了身下。
处于劣势的吉尔伽美什怔了片刻,忽然无比愉悦地笑了,他看着恩奇都写满迷惑神色的脸,笑得仿佛自己才是取得优势的一方。
“你很强,也很有趣。本王对你很感兴趣,恩-奇-都。”
最后三个音节像是魅惑的咒语,被这个即使满身是伤也依旧充满王者的魄力的人吐在恩奇都耳边,异样的感觉让他下意识地松开了钳制吉尔伽美什的手,下一刻他的手臂被反握住,金发的王者凑近他的脸,血红色的眼眸里全是不容拒绝的坚定:“留在我身边吧,成为我唯一的朋友,我的珍宝。”
这天,乌鲁克的城门在黄昏中迎接了两个人的归来,一个是乌鲁克至高无上的王,另一个,是王独一无二的挚友。
传说由此开始。
历史记载中吉尔伽美什王和恩奇都成为好朋友之后改过自新,由酒池肉林骄奢淫逸的一代暴君突变成了体恤民情宵衣旰食的明君——想想这记载就相当不靠谱,所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骄奢淫逸惯了的暴君怎么可能一夜之间转性。有时臣血泪史为证,如果吉尔伽美什王这样的也算一代明君,那往后的尼禄理查太阳王全都能用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来形容。
不过恩奇都的到来确实改变了乌鲁克,首先,吉尔伽美什王的娱乐活动出现了质的变化。原先吉尔伽美什王的日常娱乐活动主要有四:大兴土木,调戏弟弟,狩猎和欺男霸女;在恩奇都来到乌鲁克之后,吉尔伽美什王的娱乐活动变成了三项:大兴土木,狩猎,还有和恩奇都打架。
对此乌鲁克第一王子迪卢木多表示,虽然不用每天应付哥哥花样百出的刁难非常美好,但乌鲁克王宫各种建筑物的损毁率严重上升也是相当让人头疼的问题。
“求你们出城打好吗?就算是七贤奠基的宫墙,也经不起你们两个人一天三次的折腾!”忍无可忍的乌鲁克第一王子在第三次拉架失败之后,动用护卫把这两个人撵出城外。“请在河边打够了再回来,另外回宫之前请自行清洗干净。如果乌鲁克的王带着一身泥巴走过神庙,我相信大祭司明天不会放过你的。”迪卢木多用那张被称为“光辉之貌”的脸扬起一个足以让全城女性尖叫三分钟的笑容,然后潇洒地转身离开。他身后,衣冠楚楚的两个人对视了一眼,默契地扭打在一起——本日的第四次互殴开始。迪卢木多被身后壮观的打斗声惊得脚下一个踉跄,在让自己脸部着地之前他凭借(长期躲避哥哥扔过来的各种危险物品锻炼出来的)惊人的敏捷迅速调整了身体平衡,他回头看去,河岸上的两个人已经滚成两个泥团子,怎么看怎么惨不忍睹。
迪卢木多深呼吸多次压下额头上暴起的青筋,自我催眠:总比以前他整天折腾我好——况且,恩奇都似乎也没有很困扰。
——这里不得不说,虽然是幸运e,但迪卢木多王子的情商却远远超过他幸运a的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