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家最近来了一位客人,水要用从山泉里打来的,吃食要用最珍稀的,连厨子都必须是御厨级别。
身边丫鬟不离手,甚至连走路都要人扶或者牵。
杜老爷看着那被重新装饰成金碧辉煌的房间,朝着旁边的杜屏问道:“你怎么把公主给请来了?”
他官不大,公主突然来,他这老心脏受惊吓不少。
相比之下杜屏要冷静得多,“爹,我去招待就好。”
“去吧。”杜老爷还是个有自知之明的,只要他们不惹怒这位公主便好。
俊俏公子上门,还送了些东西,丁雨念这才脸色好些。
“杜屏,顾漠在哪。”
可惜她的目标是别人。
“公主舟车劳顿,多休息几天为好,明日府上寿宴,将军正好会来。”
即使在这偏僻之地,丁念雨也打扮精致,一双凤眼流盼,玉手放下胭脂。
两人以前见过,丁念雨也是知道杜家是他家,才来暂住。
皇上并没告诉她具体地点,她只好找杜屏询问。
若说这杜家,她也是无比嫌弃的。
杜屏细看了她几眼,却还是觉得安凌比较好看,而且她有那种让人着迷想亲近的魅力。
“大胆!公主是你能盯着看的吗!”旁边的丫鬟出言不逊,丁念雨也没拦着。
杜屏轻笑一声,也不生气,微垂着眸子,轻声有礼道:“为何不能盯,美人自然是要有人欣赏。”
凤眸微动,丁念雨对他这话很受用。
“不等明日,你现在就将本公主带过去。”
碍于丁念雨的施压,杜屏只好让人准备好轿子,带她过去。
“那个地主,是怎么回事?”
“地主?公主说的可是安老爷,他怎么了?”
旁边的丫鬟抢话,“是个女子,身边带着家丁,说自己是那条街的地主,公主过来的时候,就是因为她的阻拦,马车才出了问题。”
杜屏心里有了数,“安凌?”
难怪公主来的那天,浑身狼狈,他都差点没认出来。
“应该就是她,本公主要知道她所有的事,查。”
丁念雨扣着胭脂盒子,掩住的神色说不出的狠厉。
那个她还没找到的孩子,随时都可能回来顶替她的身份。
皇上这两年不知从谁那听说了胎记的事,因为位置比较隐蔽,加上她表现得乖巧懂事,便只当听听而已,没有真的查她。
可要是那个孩子找过去,注重血亲的皇上,一定会赶走她!
她的地位绝对不能被威胁。
杜屏不知她为何表现得有些激动,只当是安凌不小心得罪了她,她才会记下。
不如等明日安凌来了,他再好言相劝一会儿,让这两人和好。
毕竟他已经将安凌纳入目标,不能让她惹怒公主。
杜家的轿子结实得很,就是看上去不气派,丁念雨在外磨蹭半天,才不甘愿地坐进去。
杜老爷摸着额头的汗,真是一点都不想招待这祖宗。
“起轿。”
杜屏换了马,仔细检查一番,上次那事给他留下了阴影,所以之后选的马都比较温顺。
……
顾漠望着天边的夕阳,动作机械地撒了一瓢水。
没去爬墙的第三天,想小姑娘。
他无精打采地看着这块田。
一根芽都没发,那些大娘撒的不会是别的东西吧。
就在顾漠想弯腰去挖土验证一下的时候,他闻到了一股香气,眉目之间满是嫌弃。
丁念雨下了轿子,往四周望了一圈,朝杜屏问道:“顾漠呢?”
这山路颠簸,她坐得是格外不舒服。
顾漠是将军,好歹给他一个安置的宅子,不想这越走越偏,到处都是土和茅屋。
丁念雨心里的预感不是很好。
杜屏指着蹲在田里的男人,“在这。”
丁念雨眸色一滞,不敢置信朝那看去,她出声狐疑开口,“顾漠?”
顾漠捏着鼻子,“顾漠不在。”
这公主来了,不会因为那事吧。
那股香味还真是浓烈,顾漠努力不让自己吸进去。
丁念雨满脸嫌弃,提着裙摆走过去。
那身材,语气,怎么不是顾漠了。
“顾漠,你出来,我找你有话说。”
顾漠叹了口气,起身看向她,“恭迎公主,不知找我有什么事。”
那眼神倒是没什么恭敬之意。
有的只是漠然。
半块玉佩被丢到田里,沾上了泥土。
“你竟敢擅自悔婚?”
顾漠眼神桀骜,无所谓地看向她,“公主怕不是忘了,三年前我就光明正大悔婚过,只是皇上没答应。”
小皇帝当时劝住了他,谈及公主的名声,他娘也是没同意,所以小皇帝给了他这块玉佩,给他时间考虑,如果真的不愿,便还之一半。
遇上绫清玄之前,他完全将自己还有婚约这件事给忘了,当他真的决定跟绫清玄在一起之后,才想起自己身上有玉佩。
他当晚便将一半的玉佩送到皇宫去。
公主这个时候来,也是因为他悔婚的事吧。
“顾漠,你这是在挑战我皇家的权威?觉得皇兄真的不会杀你吗!”
顾大将军丢下手中的瓢,朝她逼近。
慑人和暴戾的气息,从那宽厚的背影中体现,男人沉着眸色,杀气不藏。
丁念雨死死捏着裙摆。
那只鹰是白天到的皇宫,满朝文武前,那半块玉佩掉落下来。
知晓公主婚事的人,都知晓了顾漠悔婚。
一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