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小姐自然不一样,”红豆嚼了下嘴里的桃干得意道,“不但会写讼状,就连方二夫人,就是那晚来势汹汹吵了大家睡觉的那个恶妇,她都对我家小姐听话的很!”
玄香并几个小童嚼着嘴里的桃干,口中发出一声赞叹。
“都吹了一上午了!”观主大殿中走了出来,看向那几个听红豆吹嘘的道童,“去看着药膳炉子,仔细莫烧糊了!”
几个道童忙站了起来一溜烟的跑了。
红豆说的意犹未尽,此时只得看向打断她说话的观主,不满道:“观主,我话还没说完呢!”
“讼状还没递上去就开始吹了,若是到时候有个什么意外递不成了,你这不是平白丢了你家小姐的脸?”观主冷声道,“你家小姐呢?”
“在写讼状呢!”红豆答道。就是怕扰了小姐,她才出来的,又巧巧碰上了玄香她们,干脆便坐下来吹了一会儿。
“你家小姐什么时候递讼状?”观主又问她。
“不知道。”红豆哼了一声,道:“还不就怪那个唐中元?磨蹭死了,去姑苏去到现在还未回来!”
“不要在背后说人闲话!”一道声音就在此时响了起来。
两人朝说话之人望去,见观门前引路的道姑正带着一脸风尘仆仆的唐中元向这边过来。
看到红豆,唐中元先是松了口气,而后便皱起了眉头:“你什么时候有你家小姐半分聪明我便烧高香了。”
“我家小姐都说我与旁人不同呢!”红豆不屑的哼了一声,“我聪明着呢!”
唐中元翻了个白眼,转头对观主施了一礼,道:“观主,我想见乔小姐。”
观主甩了甩手里的拂尘:“随我来吧!”
唐中元又道:“我还租了辆马车,有几个人乔小姐许是用得着,便从姑苏拉过来了。”
观主会意:“无量天尊,我会寻人去看着的。”
“小姐不住在观里,住观后。”红豆说着背着手向前带路。
待出了玄真观的后门,便看到自家院子大门开着,屋门轻掩,她心下一惊,急急的赶了过去,推门进屋便见屋里两个人正在说话。一个是她家小姐,还有一个不是方二夫人那恶妇又是谁?
红豆一惊,当即便气势汹汹的杀了过去:“你做什么?莫要以为我不在观中就欺负我家小姐!”
方二夫人白了她一眼:“我懒得与你一般见识,”说罢又对乔苒道,“你交待的事我替你办妥了,我家秀婷的事呢?张天师人呢?”
“你是同我一起去的裴氏门房,也看到我带话了,张解眼下不在金陵,待他一回金陵,就会知道此事。”乔苒静静的说道。
方二夫人急了:“就没有旁的办法寻到张天师吗?”
乔苒摇头。
“真是白瞎了你那张脸!”方二夫人气急之下狠狠地骂了一句。
红豆虽然听不明白她们在说什么,却也听到了方二夫人的这一声喝骂,顿时变了脸色,大怒:“我家小姐生的好看怎么了?”
谁有功夫跟这没脑子的丫头啰嗦!方二夫人死死的盯着乔苒:“我家秀婷可等不得!”
“所以,我们要寻别的办法。若是寻到了背后出手的人,说不准也能寻到解药。”乔苒说着将桌上那本阴阳十三科总纲合了起来,看向跟着红豆进来的人:“唐中元,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唐中元点头,神情激动不已:“幸不辱命!”
乔苒脸上现出了几分笑意,对一旁的方二夫人道:“方二夫人,你不是看不起乔家那几个臭钱吗?”
方二夫人脸色一僵,再看不起,钱还是要花的。
“带些人去府衙等着,我要告官,一会儿我怕乔家阻挠,节外生枝就不好了。”乔苒说道。
又是这般发号施令的样子,她以为她是谁?方二夫人狠狠地瞪了她一眼,转身走了。
……
……
午时刚过,正是金陵城中多数人吃饱了饭,出来走动走动的时候。金陵府衙虽然并未修在城中最热闹的朱雀大街上,却也是仅次于朱雀大街的热闹地方。
两辆马车就在此时出现在了金陵府衙的门前。
其中一辆灰扑扑的看似不起眼的马车上那个玄真观的标志颇为显眼。
道观里的人跑到府衙来了?是出了什么事吗?
不少饭后闲着走动的行人朝这边望来,马车帘子被掀开,先是一个小丫头从马车上跳了下来,待站稳之后便伸手去搀扶后头跟着下来的女子。
周围随即响起了一阵骚动,肤如凝脂、琼鼻樱唇,一双形如桃花的眼眸中波光涟涟,真是好个美人!只是这见到美人的惊艳感还未退去便被一阵剧烈的惊慌声所取代了。
“玄真观的……美人……是那个扫把星!”
这道观里的女子多半素的很,毕竟心思不在红尘中嘛!若是真有貌美过人的道姑早就被那些fēng_liú才子传遍金陵城了,玄真观以药膳闻名,可从未听说过有什么美人,除了借住在玄真观后的那个大名鼎鼎的扫把星除外。
惊艳瞬间转为惊恐,玄真观的马车里似乎已经没人了,众人的目光转向后头的那辆马车!
这扫把星走到哪里,哪里死人,这马车里拉的不会也是死人吧!
车夫板着脸不苟言笑的坐在马车前,对众人投来的目光视若未见。车帘动也未动一下,也不知道里头装的是什么。
“要真是一车死人那可不得了了。”坐在街边纳鞋底的几个妇人小声嘀咕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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