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呢,这样好的女儿,可不能入了那豺狼虎豹一样的夫家。”李夫人怜爱的看着秀芬,是越看越喜欢。
然后试探着开口:“我家有个小子,今年正好十七,虽不如你们家儿子又出息,但也考了一个二甲的进士,如今也在翰林院当值呢,最关键的是,咱们家没其他大户人家的规矩,他的院子里也是干干净净的,连伺候的都是小厮,我是真心喜欢秀芬的,老夫人若是觉得可以,我改天让他过来给你们瞧一瞧。”
叶秋万万没想到自己都那样说了,这位李夫人还会这样说,反倒让她感到了一丝诚意。
“不瞒您说,我从没想过让秀芬高嫁,大户人家规矩重,我们舍不得她受苦。”她客气的道。
“老太太,您这么想就不对了,也不是所有大户人家规矩都重,再说了,也不是所有贫寒子弟都对糟糠之妻始终如一,秀芬这么好,您真舍得她去吃苦?她这样的女儿家,就该被人宠着一辈子才是,我那个儿子虽然跳脱了点,但是性子是极好的,对人也始终如一,而且啊,咱们家还有一个规矩,三十无子方可纳妾,秀芬这孩子我是真喜欢,你们就舍了给我吧。”李夫人厚着脸皮道。
叶秋是真没想到她会这么直白,堂堂一介三品大员的夫人,自己本身也有三品的诰命,何苦来他们家这么低声下气的求取一个小户人家之女?该不会有什么猫腻吧!
可叶秋观这夫人的面向也是坦坦荡荡的,丝毫没有藏奸纳垢,那又是怎么知道秀芬的呢?
李夫人活到这个年纪,每年交际往来都不少,稍微一想就猜到了人家的迟疑,便又道:“说起来我那个不争气的儿子你们或许也认识。”
“哦?”这些叶秋倒是奇怪了,“不知夫人的儿子是?”
季秋雁和杨秀芬也都侧耳听着,尤其是杨秀芬,被这么大大咧咧的谈论自己的婚事,其实早就已经害羞的不行了,偏偏李夫人一直拉着她不让走,听到李夫人说到自己的儿子,她更是好奇,她见过吗?
“我夫家姓杜,小儿子叫杜瑜,他说他和你们家书臣是同僚,还厚脸皮来蹭过几次饭,不知道老夫人对那个小子还有没有印象。”
“原来是他啊!”叶秋恍然大悟,她就说怎么这李夫人突然之间就吓了帖子。
杜瑜对孙女的心她其实一早就看出来了,不过那孩子看着像是没长大的样子,心性还不成熟,虽然一片痴心,但谁知这春心萌动能坚持多久呢?
也不知道他家里什么情况,看着是高门大户出来的,她怕对方家里规矩多,长辈的也不同意,便让大孙子去吓一吓,果真吓过之后就不再出现。
她还以为是他退缩了,没想到人家直接请来了自己母亲,该说他对这段感情的慎重吗?至少叶秋心里是很满意的,如果他真的不管不顾,不顾双方大人来直接接触秀芬,来和她私定终身,那她才真的会瞧不上他。
“我那儿子别的不说,性子绝对是始终如一的,咱们家也不说什么大富大贵,但至少女儿家嫁过去吃喝不愁,我也不是苛待儿媳妇的人,再说了,秀芬这样标致的人儿,我疼爱还来不及呢,老太太,我是真心喜欢秀芬的,我那儿子也是求了我好久,就认定秀芬了,您要是舍不得,咱们先把亲定了,迟两年再成婚也不迟。”她诚恳的道。
被她这样一说,秀芬瞬间就红透了脸颊,想着那个之前出现在自家的人,看到自己有眼神躲闪的人,不由自主的抿了抿唇。
叶秋见这李夫人这样诚心诚意,心里也有些意动,见儿媳妇一脸急切又忍着不说,大孙女也一脸害羞的表情,她微微叹了一口气。
罢了,孩子大了,总归是要嫁人的,至少现在看来,杜家的确是她看过的最好的人家了,说起来也是自家高攀。
“婚姻大事,不可儿戏,改天我再请夫人过来喝茶。”叶秋这么一说,几乎就是同意了,李夫人拉着秀芬的手越发的喜爱。
“秀芬这孩子也不是我老婆子自吹,哪哪都是好的。”叶秋笑容变得慈祥和蔼起来,“秀芬,去把你前些天绣的帕子给李夫人拿两块来,我看李夫人的帕子也有些旧了,你不要舍不得。”
“是呢。”李夫人配合着道,“而且这下人的手艺都是千篇一律,正好我用着也腻了,不过女孩子家,无事的时候绣两针也便罢了,拿多了针伤眼睛,下人的手艺凑合着也能用。”
她这么说,就是告诉杨家人弱秀芬真嫁去了他们家,那是去享福的,不用在干这些活。
果然,听完她这一席话,叶秋和季秋雁的神色就更满意了,叶秋客气的道:“都是孩子的心意,咱们做大人的也不好推辞,李夫人可不要嫌弃这丫头的针脚差。”
“老夫人可真会说笑话,秀芬这针脚要是差,那这满京城的绣娘们就该去自省了。”李夫人看着手中的两块帕子惊叹的道,小小的一块帕子,竟然还是双面绣,以她的见识,居然都看不出线头来,可真是奇了。
虽说现在大户人家娶媳不太看中这些,但是观一脚就可看全身,能在一个地方下苦功夫的人,心性都是坚韧的,将来遇事也能沉稳不慌。
李夫人现在对秀芬是越看越喜欢,她不知道是,在叶秋身边长大的人,将来还会给她更多的惊喜。
其实一开始秀芬的针线并没有这么好,叶秋见她喜欢,天资也不错,便让书臣收罗了不少这方面的书,又特地请教了资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