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有何不可!”赵昺想都没想就答道。谢枋得为湖广安抚使,而前时他已经重新任命林之武接任,其便要回京候旨,等待重新安排。而从鄂州归京千里之遥,随护军同行自然安全的多。
“是,属下这就回禀,让其乘船在鄂州码头相候,明日经过加入船队即可。”郑永言道。
“诶,叠山先生乃是国之干臣,不可轻慢,让其与朕同舟而行便好。”赵昺听了摆手道。
“陛下,可船队计划并不在鄂州停靠,这便……蔡知府也想在鄂州觐见陛下,属下刚刚回了他。”郑永有些为难了。
“如此,你便让码头在码头相候,御舟稍停片刻,嘱咐他们勿要惊扰百姓。”赵昺想了想言道。
“是,属下遵命!”郑永得令下去安排,御舟停靠便会将整个船队的序列打乱,他必须要重新作出相应调整。
“陛下也回舱吧,江风寒冷,勿要伤了身体!”王德见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施礼道。
“嗯,若非京中事急,朕真想在途中盘恒几日,看看沿岸的秋色风光!”赵昺点点头,又贪婪的看了眼隐于黑暗中的江岸,颇为遗憾地道。
“陛下,日后还会有机会的,不急在一时!”王德安慰道。
“呵呵,你信吗?”赵昺听了苦笑两声反问其道。
“……”王德跟着干笑两声,不敢作答。他也清楚宫深似海,不仅指的是那些嫔妃、内侍们,皇帝也是同样,每日的活动范围就在宫城范围之内。出京都是破费周折之事,更不要说畅游山水了,而这对于不耐宫中生活的小皇帝来说无异于坐牢一般。
次日天明,船队再次出发,不消几刻钟,御舟便已经出了汉江口进入长江中。眼前景色又为之一变,可谓是天高水阔,让人耳目一新。而江中的船只也比之汉江多出不知凡几,一纲纲漕船满载着物资顺江而下,皆是各州府征收的税赋,要在年前运往京城。
商船也比之汉江中渐渐多起来,或结对、或单船东去西来贩运货物,看着浩大的船队顺流而下,纷纷避让,搭乘的商旅纷纷出舱观瞧,无不感叹王师的雄壮,却不知皇帝的御舟就混杂在其间。船队靠近鄂州,在郑永的调度指挥下,大队不停依旧前行,而御舟在两艘龙船的护航下,寻了个空当靠泊鄂州西门码头。
赵昺立于前甲板之上,只见码头上舟船密如江鳅,岸上货物堆积如山,力夫们搬运货物的号子声,商贾讨价还价的争执声,税吏们的唱和声不绝于耳。但他并无烦躁之感,反而倍觉欣喜,商业的繁荣也昭示着这座城市已经重新焕发了生机。
赵昺的目光终于看到码头上的几顶青布小轿和两辆装满箱笼的架车,还有十几个身着官服的人围在一边,两个穿着儒袍,戴着纶巾人见御船靠过来,抬头向船上张望。他一眼便认出,当先老者正是卸任的谢枋得,旁者乃是鄂州知府蔡乔。
船刚刚靠稳,自有水手放下舷梯,侍卫营一队官兵迅速下船,在码头上布置了一条警戒线,郑永陪着王应麟下舟相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