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国瑞说:“是啊,我就是觉得事情不妙才给你打电话的,你说这价格要是真的再涨五千元,到那个时候恐怕事情又是另外一回事了。你想想,到了那个时候,涨势就一定会停下来吗?当然了,我们是希望它停下来最好,甚至现在就不要涨了,对吧?可这市场不是我们开的,它不会看着我们那时候资金只剩下四千万了,所以就不涨了,哪有这种好事啊?到时候我们新投进去的两个亿亏得只剩下四千万了,你说是停下来的概率大还是继续亏下去的概率大?反正我觉得是继续亏下去的概率大。”
李欣听着郑国瑞连珠炮似的把话说完,问道:“那你的意思是?”
郑国瑞说“唉,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就是觉得有些不妙。”
李欣说:“那你刚才怎么不把这话跟董事长说说?”
郑国瑞说:“我这只是一种感觉,没把握的事说了干啥。”
李欣说:“其实都一样啦,大家都是估计的,谁也没法肯定自己说的就一定对。我倒是觉得你这种想法有些道理啊,你刚才真该说说。”
郑国瑞说:“还是算了吧,以后有机会再说。诶,对了,你不是一直都看涨吗?你有没有买一点?”
李欣说:“买了一点。”
郑国瑞说:“我一猜就是,你肯定是买了,你那么早就看涨,不买就可惜了。你买了多少?”
李欣说:“一千吨。”事情到了这个时候,他也不想遮遮掩掩的了,本来这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郑国瑞惊讶地说:“买了这么多啊?那你不是赚大发了!你什么价买的?”
李欣说:“三万八和三万九附近都买过。”
郑国瑞问道:“你还没平仓的吧?”
李欣说:“没有,我不是预计会再涨四五千嘛,留一下看看再说。”
郑国瑞在心里暗自估算了一下,别说再涨四五千,就是现在平仓出场,这一千吨的利润对个人来说也是一笔巨款了。
跟郑国瑞通完电话后,李欣心想:集团这些高管很少会对自己说心里话,郑国瑞今天破例对自己说这些,看来他是真的有些怕了,不然他绝对不会这样的。
李欣想的一点都没错,郑国瑞也是个城府极深的人,他有什么好的点子和想法,只会对刘中舟说,连薛晨志和黄洪亮这些人他都不会说。除非是在已经告诉了刘中舟之后,郑国瑞还认为有必要知会别人的时候,他才会对薛晨志和黄洪亮这些人说。
可问题是今天这个话题太特殊,太犯刘中舟的忌讳了,这话要是说出来,不就等于告诉刘中舟说如果不平仓的话,剩下的那些资金迟早得全部赔进去吗?会议上明确表示不愿意平仓的刘中舟那会愿意听这个。
还有一个更关键的因素是:就像李欣说的那样,大家都是估计的,到底将来会怎么样,谁也无法肯定。要是自己说对了,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就算这些都没有,至少也不会有罪过。可要是说错了,那还了得!
可这些话不对刘中舟说还能对谁说呢?黄洪亮今天的意见倒是和自己的差不多,可是这人太奸诈,把这些话告诉他,不就等于告诉了刘中舟吗?万一黄洪亮再添油加醋的说些不该说的,那自己岂不是自寻死路。
后来,郑国瑞想到了李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