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天很短,一眨眼而过。
清早的白林子,姒昊和虞苏相别。他把柴草背在虞苏身上,并交给他两条鲜鱼,温声问他:“能背得动吗?”虞苏点点头,抬头看姒昊,眼神忧伤。
“冬日我会去找你,你不要独自过来。”姒昊吩咐。冬日的姚屯道路不好走,而且人迹少,野兽会出没。
“好。”虞苏应下。
“去吧,留心脚下。”姒昊摸了摸虞苏的头。
虞苏慢慢走开,又停下脚步回头,姒昊仍在他身后目送,他在挥手。虞苏拉拉肩上的绳索,吸口气,朝神木地带走去。那里人声纷扰,人们在进行着秋日的最后一波采集。
虞苏迈步出白林子,回头望向身后,来路已为林丛遮挡,再不见姒昊身影。虞苏加快脚步,进入神木地带,见到热闹的人们。四周熙攘,笑语相问,而在那白林子之后,那个人,只能回到湖畔孤零零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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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城南的作坊区外,天空飘着小雪。
虞苏走出温热的大陶坊,顿觉寒气逼人。他裹紧羊皮衣,把双手揣进怀里,他得穿过北风呼呼的一片空地,前往虞城。
冬日的大陶坊比较忙碌,虞苏几乎天天都在陶坊里帮忙。人忙碌起来也好,不至于天天就想往姚屯跑,虽然夜里还是要饱受相思之苦。
哆哆嗦嗦穿过空地,进入南门,回到聚落,天已经快黑。虞苏加快脚步,朝位于北区的家赶去。
来到家门口,还没进家门,虞苏就知道他姊夫邰东来了——院中有运载陶器的木车,还有两位奴仆的身影。
深秋时,邰东来过一次虞城,还问虞苏要不要跟去仑城,差点被虞母一顿说。
虞苏进屋,果然看到在火塘边烤火的邰东。他还是老样子,见虞苏进来,对他笑着:“小弟,我听说你明年要去宫城听差,恭喜啊。”
大概是母亲和邰东说了这事,虞苏想。
“姊夫,你几时来。”虞苏高兴问道。他在火塘边坐下,把两只手伸出来烤火。
“午时就到了,没看到你,怎么还去烧陶呢。”
“不烧陶也是闲着。”虞苏还是喜欢有点事情做。
“要不要跟我去角山?”邰东把身子凑向虞苏,压低声音,怕在一旁准备食材的虞母听到。
虞苏摇了摇头,姒昊在虞地,他对角山没什么执念。
“他在姚屯过得怎样?”邰东也想起了姒昊,他深秋过来虞城,就知道姒昊在姚屯了。
“他过得不错,不过我也好些日子,没见过他了。”虞苏黯然,冬日,父母不让他独自去姚屯。
“能有多久,前些日子和你父去林子里砍柴,不是还见过他吗?”虞母捧着一只陶盆往火塘来,陶盆里装着鹿r_ou_干。
大概六七天前,虞苏和父亲在及谷砍柴,遇到出来打猎的姒昊。虞苏只和他几句交谈,便就依依惜别。当时看他气色很好,身体健康,身上穿着自己为他缝的过冬衣服,虞苏心里颇欣慰。
不过也已过去六七天了,他现在不知道怎么样。虞苏想雪路泥泞,林中风寒,他出来打猎很辛苦,不知道他食物够不够,可有天天吃饱穿暖。
虞苏知道母亲不让他冬日去姚屯,怕他遇上野兽,或者在林子林冻伤,迷路。虞母的话,虞苏没有接,他默然,模样忧伤。
“我看他是个沉稳的人,还会打猎捕鱼,林子里木材又多,过个冬没问题。”邰东安抚虞苏,他有时也觉得奇怪,这两人也太亲好了。
在邰东看来,姒昊身上的疑点不少,从他中箭,被送去营地医治,他就觉得挺可疑。他怀疑姒昊身份不一般,只不过牧正没跟他说,这个小舅子估计也不知道。
第二天邰东离去,他仍由风川送他渡任水,仍旧途径牧正家。他在牧正家中提起姒昊会打猎,还送给虞苏家不少鹿r_ou_干。
牧正心里听得欣慰,说道:“那便好,我实在担心他一人无法过冬。”
邰东看牧正饱含情感的言语,他问出一句疑惑:“老皋,我有句话,不知道当不当问。”牧正名任皋,邰东跟他认识许多年了,才敢直呼他名字。
“你想问什么?”牧正难得见邰东一脸严肃。
“他是不是你外头私养的儿子?”邰东憋了好久,憋出这么一句话。
牧正正在喝羹,差点噎到,一阵咳嗽过后,牧正皱眉说:“你都在胡乱想些什么,他是我故人之子。”
年少的牧正,在任邑生活,他家能出入宫城,他和帝妃相识,称她为故人倒也没错。
“那为什么,你故人之子,你不庇护在身旁,却让他独自去虞地?”邰东觉得这是最大的疑点。
“东陶,有件事,我与你说了,你便不得再说予他人知晓。”
“可以。”
“我说予你知晓后,日后有事,你得帮我传信。”
“噫!”
邰东迟疑了,随后又应道:“有何难,最多帮你跑跑腿。”
牧正让束出去,并将门关上,而后,牧正才挨着邰东的耳边说:“他是洛姒族。”邰东的嘴巴张地老大,“哦”地一声。
“没想到,这年头还有洛姒族。”邰东压低声音,他想起之前的事,突然恍然:“这么说来,上次的弓手是来追捕他的吧?”
牧正不置可否,继续喝羹。
“我那小舅子总跟他在一起,不会受他连累吧?”邰东想起虞苏。
“你别曝露他身份,没人会知道。”牧正说得平静。
“要我说,把他们